方舒平没有难过,而是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方晴一见哥哥开始行动,立刻手脚麻利的开始帮忙,说来真可怜,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就是几床破被子破褥子,再就是几件破衣服。
方舒平在外面拿了两个大竹篓,将被子和褥子放进去,又将几件脏衣服塞进藤箱里,就算收拾完了。
谢氏一直没有阻拦,直到最后,她在炕角那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布包,仔细的揣在怀里,然后背上竹篓,提起藤箱,四下望了望,有些胆怯的望着两个孩子问道:“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两个孩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方舒平干脆利落的说:“咱们是搬出去自己单过,不是分家出去过,咱们也不要方家一针一线,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完,背起竹篓就带头往外走去。
前院...
方晴她们走了一会,大伯母才反应过来,肥胖的脸立刻摆出极度受到伤害的模样,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拍着大腿大哭起来:“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您看看,这两个孩子都欺到我的头上来了,这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们的大伯母吧,呜呜....”
老太太还没有说话,方玉石在屋里喊了一声:“给我闭嘴。”
大伯母立刻声息皆无,就跟突然被掐断脖子一般。
老爷子大步走了进来,指着老太太说:“每天都不消停,这回好了,要是老三家的出去过,方家的名誉怎么办?老大以后还当不当官?”
陈氏嘟囔着说:“这战事还不知怎么样呢,少说也得三年以后,三年还有谁记得?老三一家四口,都张着大嘴等着吃闲饭,多干点活怎么了?咱们又不是有钱人,谁家孩子不干活?再说了,能那么有力气顶嘴,看样子还是少饿,饿上几顿看她们还有力气反驳?”
“你给我住嘴,老三刚走多长时间?这表现的也太过明显,上次就差点出了人命,这要在出事可怎么收场?”说完,老太爷有对房里喊道:“玉石啊,咱们不能让老三家的搬出去,跟爹去后院,替你媳妇赔个礼,要是老三家的带着孩子搬出去,可麻烦了。”
“搬出去?她不敢,哼,她带着三个小崽子出去吃什么?想在咱们方家带走粮食,想都别想,”陈氏不屑的说。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带着走出门的方玉石往后院走去。
后院,谢氏正犹犹豫豫的跟着走出房屋,来到房门口后,又眷恋的望了望,才含着泪水跟着孩子们后面往外走去。
刚绕过石磨,就见爷爷带着大伯父,从前院走了过来。
谢氏不由得低下头去,仿佛惭愧得做了一件极大亏心事一般。
方舒平和方晴对视一眼,心里都开始忐忑:看样子今天不好走脱啊。
老太爷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衫,腰间还系了一条缎带,收拾的很有些派头,看样子是出去谈生意刚刚回来。
大伯父则是穿着一件淡青色儒衫,头上包着同色方巾,要不是体态微胖,倒也有几分儒雅倜傥的气质。
这是方晴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大伯父,方玉石眉眼跟老爷子很像,嘴巴却随了陈氏,虽有些大,但五官比例配合的,要比老爷子大气周正,同时皮肤白皙,周身还带着沉静温和的气息。
老太爷方会全见到他们这样,已经心知肚明,但脸上却是一脸的疑惑,嘴里惊讶的问道:“老三家的,这大晌午饭还没吃,你带着孩子这是要干嘛去?”
没等谢氏说话,方舒平走上前,“噗通”跪倒,望着爷爷真诚的说:“爷爷,爹爹不在家,孙儿代替爹爹做主,恳请爷爷同意,让我们出去单过吧,不是孙儿莽撞,而是我妹妹和弟弟身子骨不好,经不住几顿饿的,我们出去,是苦是甜我们认了,也省得奶奶看我们不顺眼,没完没了的折腾。”
方晴一见哥哥跪下,也急忙跪下,毕竟这样的大事,不能说走就走的,怎么也要一个过程。
谢氏见儿子像顶梁柱一般这样做事,又是欣慰又是辛酸,也跟着跪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这件事这样大,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得了主呢?再说,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这样诋毁长辈吧,你奶奶脾气是不好,但作为晚辈的总该原谅些,怎么能火上添油的挑事呢?”爷爷生气的说。
方晴大眼望着爷爷,心想:可真会说啊,这些事一下被冠上脾气不好的缘由,脾气不好和虐待是两回事吧?而且,怎么就成了我们火上添油的挑事呢?
方晴生气的“噌”的一下站起,然后上前将哥哥和娘拉起,对老爷子说:“爷爷,您这么说我就不懂了,爷爷的意思还是我们不对了呗?是我们没事找饿呗?”
爷爷看了她一眼,压了压怒气说:“你这个孩子,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懂不懂规矩啊?爷爷的意思是,谁家过日子没有磕磕碰碰的,一家人怎么能计较这么多,你小不知道,但是可以让你娘去了解了解,看看整个篦子镇,哪家孩子一拌嘴,就要分家单过的,我说老三家的,孩子们不懂事胡闹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