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觉得她血统上就差开一大截,根本就是个外人,也难怪前世那些老部下从始至终都是为殷据卖命。
——既然同样身上留着慕容氏的血,男子总比女子更适合些。
也因此苍苍很明白,这次即使和老部下顺利联系上,要收服他们还不大容易,而现在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无论最后如何,连信物都落入他人之手、将大后方暴露给敌人,这样的无能罪名她坐定了,不知多少人要为此心生不满愤怒。
她摇摇头,看着前方的目光慢慢变得锋利,殷央殷据,还有王修颐,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你们让我不痛快,那你们也别想舒坦。
想定了这个念头,她心中的闷气多少舒解了一些,这时才想起一直没看到连姨,问了钟离决,就朝亮着灯光的厨房走去。
这边未名收回视线,低头默默了一会,拿起手里的木盒子,看了看,手指轻轻一分,将盖子掀了去。
一阵浅淡好闻的药香顿时弥散在空气里。
正吃饭夹菜的余辛岩终于露出震惊的神色:“未名你……你舍得这些宝贝?”
未名不说话,手指伸进盒子里拨了拨,只听得沙沙的仿佛什么小动物爬动的声音传出来,接着几个红红绿绿的光点爬上了他细白光洁的掌心。
定睛看去,可以发现那些光点是一只只芝麻大小的蚂蚁,只有腹部发着荧光,头和足都是黑色的。而盒子还有一两层这样的蚂蚁。红的耀眼,蓝的发幽,黄的夺目,绿的苍翠。它们爬得很快,片刻便来到了未名掌心中央,在那里绕来扭去,似乎因为能与主人亲近而很是欢心快活。
未名看着他们目光深了一下,似是不舍,但没有多犹豫,就推着轮椅来到床前,每一张床上都放了一只。然后他又拨出不多不少十五只蚂蚁,放到地上让它们自己爬,那方向是往其余十五个昏迷不醒的人所在之处去的。
余辛岩看得眉头拧起,原本皱纹就多的脸上更是沟壑纵横,令他看起来十分的凝重。他温声问:“这些蚂蚁你辛苦培育了好几年,平日里连你师父都不给碰,如今却一下子放出去十九只,能告诉余师叔你为何要如此做吗?”
不怪他惊讶慎重,未名对他的蚂蚁的爱护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说他日夜地将其捧在手里,离身不得,就说早些年他只爱漫山遍野地挖蚂蚁,养得整个屋子都是,而且只跟它们说话,心情一好或大大不好时就满钟南山的给它们找吃的。
未名将它们当最亲密的伙伴,听说第一批蚂蚁快老死而萎靡不振时,他把自己吃的药全都让给它们,结果反而加快了它们的死亡。未名整整好几天不吃不喝,把莫丹阳急得发疯,不顾老脸求助求到他这里,最后还是他给琢磨出了几味药,能让蚂蚁变异从此变得长命。
说起来,他这木盒子里的蚂蚁陪了他好些年头了,几乎都有了灵性,因为带着毒性,一旦咬人释放了毒性就会很快死去,所以未名越发宝贝得紧,根本不让人碰。据说有一年麻叶还是桑瓜偷了两只去,被咬得倒在床上起不来,未名尤且不依不饶,差点要对方以命偿命……
现在的未名虽然不会再那么偏激不懂事,但把蚂蚁当命的心理应该不会变,何以今日转了性子,用自己的宝贝帮不相干的人以毒攻毒?
未名看着自己的蚂蚁大军离开,认真小心地盖上盒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珍惜的意味,然后抬头看着余辛岩:“蚂蚁有很多,可慕苍苍只有一个,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