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客气,太见外了。”墨珩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眼里流露出赞赏的意味,“苍苍你就是应该穿这样的裙子,以后都这么穿,不要再换回侍女服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再穿了。苍苍心想,嘴上却只说:“走吧,一会儿去了郊外你还得折回来上学,别误了时辰。”
两人走到侧门,一转出去却都愣住了。
巷子里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等,马车夫和华仪轻仪也在,本来说好一会儿由成熟稳当点的华仪陪苍苍走一趟的,但这会儿他们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苍苍一看到其中那个白影心里就有些抵触,步子放缓下来。墨珩迅速神色如常,上前问道:“未名先生两位也要外出?”
“嗯。”未名点头,却是对着苍苍说,“我和你一起去。”
苍苍愕然:“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是,开山爵府。”
“你怎么知道?”刚问出口苍苍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果然未名平静地回答:“很容易推断。”
她怎么忘了这个家伙论起头脑绝对是一流的,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一番的确不难算出她的下一个步骤。不过就是这样苍苍才想要远离他,和这种人呆在一起太没有安全感了。她摇头说:“墨珩会送我过去。”
而且青天化日,殷据等再横也不会当街做出什么事来,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反倒是若扯上一个未名才更没保障。
未名听了也不立即反对,而是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她面前,微微扬起白玉般的脸容道:“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长安侯府去拜访开山爵,如果是前者,最好别坐侯府的马车。”
话刚说完,远处便缓缓驰来一辆普通马车,驾车的赫然是桑瓜,他远远叫道:“师兄,车子弄到了,可以走了吧?”未名一瞬不瞬地看着苍苍,似乎在等她说好,苍苍也瞪他,心里又是莫名其妙又是窝火。
苍苍最后还是没骨气地妥协了。她坐在普通但舒适度非一般高的车里,装作没事地打量外面,余光却一直在未名身上打转。
她实在弄不明白面对任何人都不会怯场的自己,怎么一到他面前就没办法硬气了。
因为他武功太高?因为他神态太正常?因为他好像能看透自己似的?
苍苍抿抿唇,这真不是个好情况,以后若是无论做什么事,这个莫名其妙的未名都要莫名其妙地横插一脚,自己岂非不用混了?
如是想着,她坐直了身,严肃问道:“未名,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昨天一样,未名仍旧坐在轮椅里面,仍旧穿着那身白衣,也仍旧习惯微微低头不言不语,整个人好像睡过去了一般。这让他显得很深沉,同时也拒人千里,可苍苍诡异地看出一分迟钝,好像得了自闭症的小孩子。
她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感觉惊到,连忙在心里甩开了去。她的目光移到他手里的圆形柱状小木盒,他似乎很宝贝那个盒子,昨天就看到他抱在手里,当时没注意,现在再看就感觉有点奇怪了,莫非那里面是什么绝顶重要的东西,值得他这样小心?
听到问话,未名轻轻起头,清湛的眼里带有一丝疑惑:“昨日不是说过了?”
苍苍侧耳想了想,很快想起那句“我想和你在一起”。
苍苍目光变得古怪,他不会真把这个当理由了吧?她忽然觉得这个人脑子大概是真有点问题的,或者说,思维有异于常人。可是这样才可怕不是吗?一个表达上有困难的人,一个看似单纯空灵的人,居然能跟谋术这种深奥黑暗的东西挂钩。
她顺了口气,鼓足勇气问:“总要有个理由吧,为什么就找上了我。别说什么气质,麻叶说这话时眼神闪躲,显然这是假话,更别说你之前还帮着殷据。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