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有损失,损失的也是他们,这种好处不捞白不捞。”她看着商去非,又甩出一句惊人的话:“你亲自去北边,商记这里难免照顾不过来,万一出个纰漏就得不偿失了,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要不先抽出一天时间去拜访一下,如果觉得合适就把人招揽过来,也能帮你分担。”她抬头问钟离决,“有纸笔吗?”
“我房间里有。”商去非挥挥手,那意思是叫钟离决去拿了,钟离决表情有些不快,看看苍苍,转身走了。
苍苍还以为他生气了,但不过一会儿,他却拿着一全套文房四宝回来,倒是让她大感意外。她瞧了瞧他的脸色,没说什么,挽袖,提笔,沾墨,落笔,动作一气呵成,间或停下来思考回忆,一片行楷片刻便跃然纸上。
商去非赞叹地摇头:“你的字很好看啊,很少有女子能把字写得这么大气果决。”
“我是做刺绣出身的,这是基本功。”
“刺绣都能刺出书法大家风范,你可真是拼命。”商去非意有所指地道。
苍苍笔下一顿,随即又恢复流畅,淡淡地说:“我自身并无多少力量,敌人却又多又强,能不拼命吗?为了不在未来某一天横尸街头,只有提前做足准备。”她嘴角微勾,沉静的眼睛探向他,“我现在是向你投资。期待有一天能借你的势做些什么,至少,能多得一条后路。”
商去非和钟离决听了她的话都是一震。尤其是商去非,他了解她较少,而且纵然从小不得志,但到底少有性命之虞,不似钟离决那样常年游走于生死线上。他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么一步步地走,一点点地谋算,是在为活命多得一丝保障,是在汲汲地谋求一个生存空间。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看着她青白的脸色,似有了悟又肃然起敬,可还是忍不住问:“你没有人可以依靠吗?”
苍苍又低头继续写:“不亲的人靠不住,而靠得住的,”她笑了笑,“我希望能成为他们的依靠。”
写完最后一行,她把墨迹吹干,递给商去非,“按上面的地址应该都找得到,找不到那就再说。别看他们现在都落魄得很,但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给你惊喜。”
就像钟离决商去非一样,他们缺的无非是机遇和时间。
商去非还有些恍神,拿起纸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打量苍苍,半晌叹了一声:“你眼光之独到,绝对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我这就去找人。”
苍苍笑笑,她眼光独到?有眼光的是商去非自己。她介绍的那些人,都是前世商去非自己挖掘来的左膀右臂,现在她不过是让他们提早来到他身边。
时间不多了,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断然介入商去非的发展,可是现在,她和殷据等人的仇怨真正地结下了,不抓紧点,她的下场只会比横尸街头更凄惨。
经过昨晚的屈辱,她算是被当头一棒打醒了,她以前的作为仍旧没有脱离前世的轨道,太温吞,太不着痕迹,关键时候仍旧是无可用之人,连性命尊严都保障不了。这是她要的强大吗?
不,不是。她要的未来,是如开山爵那样,纵使在皇帝面前直来直往不给情面,也无人能动她分毫。
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所以她不但要强大,还要迅速、强势、昭告天下地强大起来,让人们在看她时,不是时时地想哪里能钻个空子解决掉她,而是实实在在地忌惮着,谨防着。
商去非的商业帝国会是她的盾牌,令她立于不败之地,那么那柄锋利的,用于反击前进的剑就是……
她唰地睁开眼睛,精锐的目光盯住门口的身影:“钟离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