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那位大谋士会瞧不起我呢。”
“怎么会呢?周加他……”殷据说着想起青加近来颇有些自大失礼的作为,眉毛一压,忽然觉得苍苍说的不是不可能。
他暗暗打量苍苍的神色,越发觉得她喜怒不形,是有容量的人。这般性情才是成大事者应有的,反观周加……
借这个机会磨砺一下周加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当机立断,掩嘴咳了两声:“苍苍你别担心,青加平实率性,不难相处的。左右日后你们要在一起共事,早些认识也好,就这个月二十五吧,那天我整日不进宫会一直留在府里,你找个时间过来一趟。”他顿了顿,加了一句,“相信以你的能力出侯府不难吧?”
“这……既然殿下你都这么说了,苍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出茶楼,苍苍迎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微微一笑,抬手抹掉唇上的湿润。
为了使殷据相信认同她,她可没少费力气,言语是其一,神态既倨傲关切又自信冷静是其二,再次就是肢体动作了。
比如,喝那杯茶。
殷据似其父,生性多疑,绝不会轻易吃别人经手过的东西,并且他们都自以为是地认为别人的想法与自己的相同。所以她喝那杯茶在对方眼里无疑是一个强烈信号:她信任他。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动人了,不知不觉中,殷据的思维情绪已经被苍苍给带动起来了。
结果决不是偶然或幸运,苍苍很满意。
通往月杀解药的单程车票她已经拿到,接下来就是返航的问题了。
光到手却弄不回去,还是白搭。
她抬头看看天色:“嗯,时间到了,他已经等了一会了吧。”
她摸摸腰间装着双鹤绣品的扁盒,认了一个方向迈出脚步。
她在附近绕了几圈,拐近一条幽深的黑巷,看看四下无人,遂把外衣脱下来反穿,顿时浅碧色小厮服变成了缝有补丁的黑褐色普通旧衣。
随即她又在旁边废物堆里翻出一早叫连姨藏着的道具。加厚鞋垫垫在鞋里以增加身高,旧箬笠戴到头上,绣盒塞进脏兮兮的布袋然后直接往肩上一挂。
查看无误后她往旁侧的巷子里多拐了几道弯,然后从遥远的另一边施施然走回到街上。
这里已经是盛京中心以外,路上是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苍苍这样单身游荡的落魄人士。街角的酒肆大棚下一些汉子正在大刀阔斧地拼酒,角落里一个衣着风格偏向胡衣的年轻男子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酌。
他的侧脸刚美如一柄最锋利的刀,身形笔挺而紧绷,脚下不丁不八,左手收在离腰侧近的位置,那里别着一把匕首。就是右手捏着酒杯的三只手指也是微微弯曲,正是容易把酒杯当武器掷出去的姿势。
苍苍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经历能令这个人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准备搏击。
她看了片刻,手捏住箬笠的沿往下压了压,一步一步走到钟离决身边坐下,压着声线问:“洛阳新收上来的上好茶叶,有没有兴趣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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