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每次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怕说错。在他的眼里,青竹是个真正的好姑娘,只可惜不知她内心是怎样的想法,又是如何来看待自己的。这段一直埋藏着的心事,想来她是不知道的吧,是不是该告诉她呢,告诉她内心的那些想法,也想问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共度一生。
想到这里时,贺钧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怕唐突了她,更怕他等到的那个答案是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
青竹埋头做着针线,浑然不觉贺钧看自己那双带着异样情思的目光,只是觉得这天气有些燥热,不一会儿风起,吹来了不少的树叶落在晾晒的麦子里。青竹还得赶着去挑拣一回。
这雨说来就来,太阳还没完全散去呢,只见豆点大的雨滴瞬间落了下来。青竹只好赶着收麦子,贺钧也坐不住了,连忙来帮忙。
两人配合起来,赶着将晾晒的竹席折叠了几下,麦子就堆积到了一起,贺钧帮忙用戳箕将麦子一下下的往箩筐里搬。赶在雨下大之前,总算是将麦子都收起来了。贺钧又帮着把麦子都担进了堂屋里,还卷好了席子。
青竹感激道:“要不是贺哥来帮忙,我只怕也忙不过来。”
贺钧站在屋檐下望着已经挂起了雨帘的天气,愁眉道:“看样子项兄弟也被这一趟雨给困住了吧。”
“或许吧。不过贺哥也不用急,多留一会儿,反正也淋不到雨。你坐坐吧,我去弄饭。”
贺钧连忙说不用了,再说他也担心独自在家的寡母,哪里有留下来吃饭的道理,更何况项家还没别人在家,连忙说要走。
青竹留也留不住,只好找出了斗笠和蓑衣来让他披了,自个儿打着伞将他送出了院门,又再三和贺钧道:“下雨路滑当心,等少南回来时我会给他说你来过,让他来找你。”
“好的,有劳了。”贺钧欠着身子道别。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没想到没下多久就停了,天色很快就放晴起来,只是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暂时也晒不上麦子。
过了好一阵子白氏才和明霞回来了,见青竹已经将麦子收到了屋里,也没别的话。青竹问:“中午吃什么?”
“不用煮我们的,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青竹听说心想也不用再生火做饭,将就贺钧带来的饽饽胡乱应付过去吧。下午过的时候少南才回来。
白氏便问陶老先生怎样呢。少南道:“说是得了痰症,毕竟上了年纪。如今学堂也无法去了,还说要回老乡去静养。”
白氏听后道:“这人一老就不中用了。”
少南又说:“陶老先生也没攒下什么钱,我和左兄商议了一下,愿意凑点钱给他做盘缠。”
白氏听说沉默了一下,这个钱她是不愿意出的,只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少南,便道:“等你爹回来,你和他商量吧。”
青竹走了来将贺钧来找他的事说了,少南也不坐就往外走:“我这就去找他。”
白氏撇嘴道:“还没见你这样忙过,回来连水也不喝,坐也不坐,就知道往外面跑。”
明霞坐在旁边插嘴道:“娘管二哥做什么,他这又是要走的人了。”
“是呀,这买来的衣服也还没让他试。”看来她以后得习惯少南不在身边。白氏又扭头和青竹说:“你大伯听别人说要挖虫线喂鱼。正好这里下了雨,明天你和明霞一道出去挖些来吧。塘里的鱼也能长得快一些。”
青竹答应了,心想她和明霞两人就是挖上一天也挖不了多少,哪里够一塘的鱼吃,这得费多少的功夫,看来还得寻一个长久的法子。
明霞倒是喜欢玩泥巴,听说了这事倒也没推脱,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注:虫线,有些乡下将蚯蚓就称为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