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少南也在为二月里的考试做准备。永柱找到少东商议,因为家里要给少南念书筹钱,只怕拿不出更的钱来资助少东开店,少东倒没说什么,很是大方的说道:“我那小本买卖,什么时候开张都行。不如再缓缓吧,二弟读书是大事,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以后二弟高中了,当了官,难道还会不肯照看我这个当大哥的吗。”
一家人供少南读书,他的肩上就承担起一家子所有的期望,也不知他瘦弱稚嫩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
白氏送了两疋布来,一色天青软缎,已经裁剪好,只等缝制。一色沉香色的茧绸,说要做身深衣,余下的布料做帽子、鞋袜。这两疋好布是明春买了来,打发人送来的,一是为了弥补永柱生日时,自己的疏忽失礼不对,二是给少南助学。当时白氏倒欢欢喜喜的接过了这些布料,又夸赞明春会来事,还让少南给明春道了谢。弄得明春倒不好意思起来。
青竹看了一眼,都是些上好布料,她那点技术实在有些粗糙,缝缝补补倒还勉强过得去,要说给别人做衣裳,又怕自己针脚不好,歪歪扭扭的做了,穿的人别扭怕拿不出手,糟蹋了好东西,便迟疑说:“这是个精细活,只怕我干不了,大伯娘自己给做吧。”
“我哪里得闲呢,又要过年了,这里要备年礼,正月里还有几家年酒往来。二月里就该忙地里的事了,再说我那里也有好些针线上的活等着做。才让你大嫂帮着做些,我说了半天,她只答应帮着赶两条裤子,得了,我也不想难为她。毕竟还带着个女儿。”
青竹听说才知道原是推脱不掉,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白氏看了青竹两眼,心想她在娘家住了几天回来,这两日她不大开口说话,问什么也不答,便又说:“你还在为那事和我赌气不曾,虽说是我错怪了你,但你脸面也忒大了点。动不动就回娘家去,我也没打过你一下,你倒会拿乔。不过说了几句,就那么受不得?还要人登门去请你。”
青竹咬了咬嘴唇说:“我虽是个外人,但也有自己的尊严。也会有委屈。我不想出个什么事。首先就找我来问话。活该我性子好拿捏么,还是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让人怀疑呢。虽然我明白自己不讨喜,但也是个行得端,走得正的人。”
白氏想到青竹还是这般的口舌伶俐。倒让自己不知如何来辩驳,放下布头便就出去了。
青竹将布料收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裙,准备去打水。
且说明霞将白氏的戒指偷了出来,本来是要让母亲担心,从而重视自己。没想到将家里闹得个天翻地覆。她也害怕了。最后自己还落得一次狠打,有些得不偿失。她差点就将那戒指拿去卖了,可惜又不认识什么人。又怕被骗,所以就一直藏着。
因为她的缘故,白白的让青竹背了个骂名,替自己挡了不少的事,明霞暗自高兴了好几天。直到二哥过来与她问话,让她将戒指交出来时。明霞着实吓了一跳。这个二哥也真是的,他又没亲眼看见,如何得知是自己拿了的。
明霞愤懑不过,站在青竹身后,冲她扮了个鬼脸。正好青竹回身看见了,问着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别得意,别以为有二哥替你说话,你就挺直了腰杆,鼻孔朝天。二哥过不了多久就要走看,那时候我看谁还能替你说话。”
青竹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吱声,继续往前走。
明霞又在背后叫她:“喂,我给你说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青竹可没工夫陪着小孩子家家玩闹,还有一堆的事等着她。
明霞不依不饶,非要缠着青竹和她说话,恰巧此时永柱走了来,有事找青竹,将她给叫走了。明霞气得跺脚,为何这个家里谁都不愿意理睬她。
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想到还有豆豆呢。便去了大嫂的屋子,却见豆豆正在床上睡觉。大嫂翠枝正坐在床沿边上做针线。明霞上前问道:“大嫂给谁做的衣裳?”
翠枝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继续忙碌:“还不是你娘交给我的活儿,小叔子要远行,说要多多的备些衣物。我自己还有一堆的活儿没处做呢。豆豆也渐渐的大了,总得给她裁点别的衣裳。”
“怎么人人都有事做,偏我是个闲人。”
翠枝见小姑子今天怎么主动跑来和自己搭话,想起前两天家里闹出的事来,少不得要嘲笑她两句:“你本事可不小,敢将家里的东西想法子偷出去,竟然还没人知道。”
明霞的脸顿时通红,说来她年纪也不算很小了,像她这么大的时候,章家的小媳妇已经进了门,要撑起一个家的家务了。她也不是不懂事,不过是气愤不过。如今见大嫂也来取笑,更是觉得脸面无处放,也不坐,便就抬脚出去了。
翠枝一面做针线,一面照看睡觉的豆豆。明霞才走,青竹一头进来了。
“大嫂,大伯娘问你正月里年酒的事呢。”
翠枝坐着没动,抬头便答:“为何又来问我?”
青竹含笑道:“大约是要问大嫂娘家姐妹几时过来拜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