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会这样清楚,云瑶,你……”不论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这话在景云瑶口中说出来便是甚为奇怪。先别说沈从嫣在她于襁褓之中便已经离世,她根本无从得知;她后来可也是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八年,难不成这些事情为她所编造,只为了求得自己的原谅?可景祥隆再三看了景云瑶的表情,她那气到发抖的样子,以及一脸的恨意,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那这又是为何?
“祖父,云瑶的话,祖父会相信吗?无论云瑶口中说出多么荒诞的话,祖父都会相信吗?”景云瑶深深望着景祥隆的眼,问出了这样的话,。她不能确定自己的话出口之后,景祥隆会如何反应;毕竟本身大夫就是无神论者,而景祥隆偏偏是所有大夫的最上层——太医院院使,要她相信自己口中的话,恐怕还真有些艰难。
如今,就是不信也得先听听她说什么了,毕竟景云瑶能够突然从混沌中清醒,并且对医术无师自通,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谜团,一直没有解开。景祥隆颔首,叹息着对景云瑶道,“你且说来,我听着便是。”
景云瑶深吸一口气,后定定望着景祥隆,目光中丝毫没有避讳道,“祖父,想必您心中应该也一直有个怀疑,为什么云瑶会突然打混沌中清醒,为什么云瑶会突然继承娘的一身医术,为什么云瑶清醒之前的一晚,会闹出那样大的动静,让景府所有人揪心。祖父,如果云瑶对祖父说,”景云瑶眼珠都不动的望着景祥隆。见他眼中疑惑更甚,故意顿了一下才又道,“这些,都是娘告诉云瑶的,娘说完这些之后,还将一身医术传给了云瑶。云瑶方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如若祖父不信云瑶所言,尽可想想,在云瑶清醒之后,沈从薏是否三番五次的加害,不止云瑶,就连哥哥。沈从薏都不曾放过!”
景祥隆回首景云瑶醒来的这两年,她的确受了不少苦。被山贼抓走,后来又差点被卖到青楼去,这些事情后来他多多少少想过,虽都看似与沈从薏无关,但暗地里,肯定少不了她插手。
景云瑶见景祥隆似乎为之所动。又继续道,“我哥,才学会说话就表现出了对医术的极大天分。可为什么在两岁的那年,忽的浑浑噩噩起来,长大后,又是疯疯傻傻的样子?祖父,沈从薏是用香这方面的高手,哥哥这般,也都是她害的!杀母之仇、害兄之恨,云瑶哪里可以忘?祖父,若您站在云瑶的位置上,能够做到忘记一切大度的与她重修旧好吗?即使云瑶做到了,可她能够停止害云瑶与哥哥吗?祖父,云瑶与哥哥是嫡出,在她眼里,就是眼中钉!”
景云瑶说着,眼圈儿都红了。景祥隆见景云瑶这番,心中也是刺痛难过,他重重叹了口气,半晌又对景云瑶道,“好,云瑶,你说的的确有理。沈从薏害了你娘、岚儿,你不该忘记这仇恨;可如今,你害了她的儿子枫儿,那你又和沈从薏的行为有什么分别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都是我的孙儿,嫡出也好,庶出也好,我都是心疼着的,可如今,云瑶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景祥隆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脸,眼泪打指缝流了出来。
看来景祥隆,是当真伤了心。景云瑶念起从前景祥隆对自己的好,叹了口气,伸出手掌,发现自己的手纹格外的乱,想必这一生,定也是烦恼不断的。蓦地,她攥了手,心底打定了一个主意。若想让自己这一生清净,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只是,这样便对不起从前的自己,沈从嫣了。
自打从沈从嫣变为景云瑶,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亏欠景云瑶了。她一直想着儿子景泽岚,想着他好,却在无形中对景云瑶太过苛待。这一次,是她该为景云瑶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是该结束这所有一切的时候了。
景云瑶打定主意后,表情已经镇定许多,她先轻声安慰了景祥隆,让景祥隆能够从悲伤中暂且走出来,后见气氛逐渐平静,才又对景祥隆道,“祖父,其实还有一事,云瑶瞒了祖父许久。此事也是娘亲托梦而来,云瑶对祖父说之前,还望祖父有个心理准备。”
“又是托梦?”景祥隆此时对这个从前的媳妇儿沈从嫣当真是有些后怕了,想不到她那样神通广大。或许也的确是死的太过凄惨,老天爷见怜。只是见景云瑶神色如此凝重,这次该不会又是一个大霹雳?!
“不错,也正是因为这个梦,云瑶才能够对大哥哥下重手。”景云瑶再度深吸口气,她自己也不确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后,景祥隆会如何表现,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唯有一赌了。
“你,你说,好看的小说:。”景祥隆捂着胸口,定定望着景云瑶。
景云瑶稍微镇定心神,后嘴巴一张一合道,“大哥哥并非爹所出。”
共八个字,却让景祥隆的表情瞬间定格,呆滞了半晌,后才斩钉截铁的望着景云瑶,开口道,“云瑶,这种玩笑不可以随便开。”
“是否玩笑,请祖父听云瑶言后,方做决定。”景云瑶见景祥隆浑身颤抖的示意她继续,便又道,“祖父想想,大哥哥是否早产一两月。”
“是,又如何。”景祥隆的脸都开始不自觉的抽动。
“那请祖父再想想,沈从薏的胎一直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