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妹妹不会无缘无故让我来,”王英俊立即一副苦瓜脸,对着景云瑶,满是伤心欲绝的口气,“虽我一直挂念妹妹,但妹妹你……”
“说正经的!”景云瑶实在受不了王英俊这样的唧唧歪歪,长袄裙不方便腿抬太高,可她也微微翘了脚,对王英俊连威胁带恐吓。
章青云对这对活宝当真是没办法,只得先把王英俊放下来,后问他道,“云瑶口中的察觉到什么……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见三人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有疑问,有恐吓,还有不屑,王英俊摆出一副笑嘻嘻的脸,后悄悄向前凑了凑,道,“云瑶所猜不错,我的确在里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用香之人极为谨慎,可虽气味儿很微小,还是逃不过向我这整日泡在香炉子旁的鼻子。”王英俊说着,骄傲的摸了摸他那高挺的鼻梁。
“英俊,你能不能不要贫,先说正经的,”景云瑶扶了扶额头,又谨慎道,“那香可是对身体有害?”
“无害,只是起到与药膳一般强健体魄的作用。”王英俊摇摇头,给了景云瑶一个放心的眼神。
可就是他这句话,却让景云瑶愈发疑惑了。沈从薏素来最善制香,她也明白此番景雪瑶嫁入富察府,有陀瑾在,日后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她这个时候怎会不出手呢?像从前对待景泽岚那般,让陀瑾痴痴傻傻的,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你在想什么?”章白玉见景云瑶陷入深思,半天不说话,便冷冰冰的开口问了句。
谁想就是他这一问,却引得王英俊后退一大步。大惊小怪的指着章白玉对章青云道,“他……他说话了!他不是哑巴来的?”
“英俊……”章青云暗里又摇头又摆手的,对王英俊使了个“千万别说下去了”的眼神。
章白玉冷冷盯了王英俊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中。景云瑶怔怔望着鱼贯而入的人群,心里也知道章白玉肯定又上了屋檐,倒是不多作担心。她现在惟独担心的是,沈从薏以香害陀瑾。毕竟只是她与沈从薏之间的恩怨,她不愿连累其他人。尤其是将她当做至亲的陀瑾。
“咦?你听,巴顿好像在吟诗呢。”王英俊倒是耳朵尖,腿脚也快。不知何时又跑到大堂门口凑热闹,还回身对章青云和景云瑶招手,道,“咱们这状元郎怎么这么酸,成亲这么重要的日子还吟诗作对的……”
章青云拉了景云瑶的手臂。终于让她稍微清醒过来,跟着一道过了去。但见富察巴顿背对众人,口中满怀深情的说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这是什么?”章青云听了半天。自然听不懂了,他来自新疆,对这些诗呀词呀的,实在是不通。
“是周敦颐的《爱莲说》,从前老师就常常挂在嘴边的。”景云瑶虽这样说着。却能从富察巴顿的语调上听得出来他有多么无奈和悲伤。的确,这两个女子。虽身家显赫,又貌若天仙,可都并非他真心想要的,他此时咏起《爱莲说》,正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
景云瑶摇摇头,她对富察巴顿有好感,可好感并不等于她就要下嫁与他。况且如今她也算是间接利用了富察巴顿,日后相见,真的是心中愧疚。
“人家吟人家的诗,好妹妹怎的还多了分伤感呢。”王英俊眼睛最尖,见景云瑶面色有几分异样,便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安慰着,“放心,你好哥哥还在呢,若日后没人娶你,好哥哥便收留了你便是。”
“今儿是老师与两位妹妹的好日子,”景云瑶脸色愈发黑了,盯着王英俊的时候,他也觉得一阵阴寒之气,“英俊你不是想血洒当场吧?”
“妹妹越来越不懂幽默了。”王英俊尴尬的笑笑,收回那不规矩的手,又对章青云和景云瑶告别道,“那边还有几个官家姑娘等着我说调香心得,我就先过去了。”
见王英俊走了,章青云走到景云瑶身边,无奈道,“英俊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前这般,现在依然,倒是你,今儿个心情不大好吗?”
“没有不好。”景云瑶低垂下眼睑,心中百感交集,一会儿是对巴顿的愧疚,一会儿是对陀瑾的担忧,倒不知道是何滋味了。
这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晚上,那些年纪大了、体格也不行了的老臣子,便都不胜酒力,提前离去了;余下些年轻力壮的,还不打算放过富察巴顿,非要吵着喊着闹洞房。景云瑶累了这一天,本也乏了,况且作为景府的嫡长女,她已经为这个妹妹做的够本了。
阿桂与景祥隆两个喝的叮咛大醉,分别被章青云和景泽岚先送了回去。景云瑶见余下的人都等着闹洞房,她又实在没什么兴致,便也与沈从薏说了几句,便带着醉竹离开富察府。只是才走了两步,却被后头跑的呼哧带喘的王英俊拉了下来。景云瑶回头,正要疑问,却听王英俊上气不接下气道,“妹……妹妹,香……香有问题!”
“什么!”景云瑶就猜到,沈从薏不可能轻易罢手,果不其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