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苏绾璃吃痛闷哼,蒲玉见状,忙过来掰开他的手:“我们是为了你好!”却不料蒲玉这一掰,彻底分开了夏奕与苏绾璃。
夏奕的身体渐渐趋向透明,恍若流沙的幻影,丝丝点点化成尘埃在风里飘散,一如方才碧海响螺磨成的粉,覆水难收。
苏绾璃惊见如此,慌忙挣开蒲玉的手,扑向夏奕,然而已经来不及,夏奕化得只剩下眼睛,琥珀般的冷眸也维持不过片刻就彻底消散,风中不曾留下半片尘埃,方才还能感知他温度的座位,眼下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了。
“你的心上人我带走了,龙丫头,你自己保重!”风中传来灵恝的声音,好歹让苏绾璃放了心,夏奕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得救了,无极会定格他的生命延续到引渡归位,只是他走得太快,苏绾璃甚至来不及与他告别。
“奕……”仍是有痛失至爱的莫大悲恸席卷而来,苏绾璃以为自己会淡然看着他离开,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却最终敌不过心中伤戚,蹲下身来抱着臂腕低低抽泣,抓不住夏奕最后一抹影子,好似天地之大,却只剩下自己形影单只。
皎月、翠娥惊问主人去了哪里,没有人回答她们。
蒲玉在旁看着苏绾璃,不知该安慰些什么,心,隐隐作痛,几度想伸出手去将她扶起,却知此刻的她,定不希望旁人靠近,连哭泣依傍的肩膀都不需要,可她最需要的人,刚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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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略向皎月与翠娥解释了一遍夏奕的去向,多少添油加醋歪曲了事实真相,蒲玉打发二人收拾行囊离开了擎天顶后,再去探望苏绾璃。她仍是坐在角落里不肯起来。
“你打算就这样等死吗?”蒲玉的质问透着怒意,如此姿态维持了几个时辰,她身子虚,如何撑得住?何况大限将至,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我现在不等死,还能干什么?”苏绾璃抬起头来,吓了蒲玉一跳,一张小脸好像从水里捞上来般湿漉漉的,一对眼睛哭成了核桃般的红肿,让人看了不心疼也难。
“何苦?”蒲玉俯身靠近。借了她身旁的空隙也一并坐了下来,“当初向我提议要把夏奕送去无极的人,可是很冷静很果断的。早知道她这么舍不得,我真不该帮她的。”
苏绾璃摇头:“是我不够勇敢,谢谢你帮我。”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却止不住眼眶里还有如泉的涌动。
明知她故作坚强。蒲玉仍是配合地答:“你感谢我的方式就是让我陪着你一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饿肚子?”
“没人逼你陪我,你大可以离开的。”
“夏奕若是知道我现在抛下你一个人走了,将来一定不会饶了我。”
“原是怕他责罚你。”
“怕,当然怕,宁愿现在又冷又饿。”
“你又不会饿。”
“我听到你肚子咕噜噜叫,我自然就能感悟饿的苦楚了。”
“你肚子才咕噜噜叫。遣走了皎月翠娥,可没人做好吃的给你了。”
“你忘了我白天才给夏奕做了一道美味的芙蓉蛋汤,诱得他一口气就喝光了。”
“想来味道是不错的。”
“你想不想吃。我做给你吃?只是没有响螺了,给你弄点虾仁吧?”
苏绾璃失笑,破涕的眼角还带着泪痕,蒲玉这厮无赖,他要死缠烂打。也是拿他没辙的:“好……“
“我扶你起来。”总算说动她别再跟地板过不去了,蒲玉俯身将她抱起。可是苏绾璃却在他怀里重新跌了下去。
“小芒果!”蒲玉惊呼,苏绾璃面如死灰。
“蒲玉,我想……我要浪费……你为我续的命了……”苏绾璃倒在他怀里,落下最后一滴泪,双目陡然空洞。
“不要……”蒲玉一语恳求,喉头却在哽咽,她本该还能活三两日,然夏奕的离开抽走了她独活的唯一希望,她的主动放手让旁人爱莫能助。
蒲玉当即后悔提早给夏奕服下碧海响螺,悔得他眼眶一热,也洒下热泪。
苏绾璃已然看不见他,不是暗夜的漆黑笼罩了她,而是将死的痛苦率先夺走了她的视觉,当蒲玉冰冷的狐狸眼泪落在她脸上,她以为是错觉:“下雨了吗?”
“是啊,下大雨了,你早上为夏奕晾晒的衣服还没收进来,你赶快起来去收衣服!”
“这点小事……你不会……帮我做吗?”
“我又不是夏奕的妻子,这事是你身为他妻子分内之事,关我什么事?”
“你真是懒……”
“是啊,我可懒了!你要不要起来教训我?”
“我……我好冷啊……”
“你冷?”蒲玉笨拙地将她抱紧,“有没有好点?”
“奕……”狐狸的怀抱散发灵力补给温度让她想起夏奕温暖的怀抱,意识迷离的苏绾璃开始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奕,我在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