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地锣鼓一响,惊得苏绾璃吓了一跳,脚步更快,都快使上轻功飞檐走壁地逃了。
可也因着锣鼓一响,如醍醐灌顶,赫然让她想起了自己一包袱的盘缠都被缝在斗篷内层,送人前压根忘了这茬,如今必然是不能回去要回来了。
这下可好,这一路回芸城,岂不是要讨饭了?
好在苏龙黎打给自己的匕首贴身带着,路遇山贼尚可搏击,不至于死得太快。
这样一想,苏绾璃真是恼恨自己太笨,昨晚似乎什么都想周全了,包袱里该带的不该带的都带了,偏偏千算万算算不到包袱整个被自己给丢了。
“唉……”她叹了口气,清晰听到自己的叹息,才发现四周早已寂静如黎明,远处的欢声笑语渐渐地也听不到了,苏绾璃终于有胆量回头,一望,深巷空空如也,苏龙黎没有追来。
谢天谢地,他应该才发现那关公面具红色斗篷下的人不是自己,可惜这里是北夏,他想调动人马来追自己是不可能了,苏绾璃逮住了最好的机会逃,就育许多的方向可以走,往后的日子,出笼的小鸟自由了!
念及此,她欢快地都快跳起来了,雀跃转身,笑靥一凝,前方巷子口,怎么站着一个人?
长身直立,面对自己,遥遥不动,却自有一股威严霸气凌然逼射,这个人,不会是苏龙黎吧!?
苏绾璃一怔,定睛一看,这厮忒狡猾,居然还戴着面具,却不是曹操,而是刘备。
这刘备面具也忒丑,丑得苏绾璃都不想靠近。吸了口气,掩耳盗铃,权当对方没有看见自己、自己也没有看见对方,蹑手蹑脚预备转身,一旦转身,就飞也似的逃。
这辈子没与苏龙黎比试过飞檐走壁的轻功,眼下再度被他逮到,终于有机会和他一较高下了。
看谁的速度快!
苏绾璃如是想着,着实不料自己转身的速度,居然没有人家摘下面具的速度快。
其实不然。只因苏绾璃被吓到了,所以预备转身的过程就相当之慢,慢得如定格般愣在原地。脑子里自己已经转身了,实际上腿软动不了,而对方也是从容不迫地缓缓摘下面具,苏绾璃眼角余光就赫然瞥见了面具下的倾世容颜。
不得不说,那是一种从天上掉到地下、又赫然从地上反弹回了天上的感觉。弹回到云端浮浮沉沉晃得人晕头转向,颇有些接受不了这大悲大喜的结局。
“……夏奕?”苏绾璃倒抽了口气,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道。
夏奕张开双臂,抿唇浅笑,等她投怀送抱。
“夏奕!”苏绾璃一声欢呼,跌跌撞撞冲了过去。冲过去不过数步,她的眼泪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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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流泪的日子吗?
妙龄少女摘下面具,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大红色的斗篷。料到这袍子的主人此刻必定泪流满面不可自抑。
抬头望见人潮中依然站定不动的苏龙黎,他也泪痕未干、面容憔悴,然而那一个是惊喜的泪,这一个,却是肝肠寸断的伤心泪。
妙龄少女走过去。将关公面具还给他:“皇上,属下已经照您吩咐。办妥了。”
苏龙黎颔首。
“想来北夏皇帝现在已经接到了苏姑娘,皇上就不必担心了,属下陪皇上回宫吧?”
苏龙黎颔首,低眉间,额角泪珠砸落到关公像上,这可悲的面具被主人丢弃,如今落在他手里,仅仅承了一滴泪,就重得他几乎托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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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你怎么会来?”
“今天这个游戏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我不寻你,寻谁呢?”
“可是千里迢迢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你现在得跟我回去。”
“那是当然!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呢?那我们快回芸城吧。”
“我们不回芸城。”
“为什么?”
“我们回擎天顶。”
“当年你打败夏冲,擎天教就差不多已经解散了,后来三年没有打理,那里如今一片废墟,还去做什么?”
“去过我们的日子。”
“什么?”
“北夏已经没有了。”
“什么!”
“我用北夏,换了你。”
……
我用北夏,换了你——这句话在苏绾璃的余生里,用爱作为种子,慢慢纠缠,慢慢纠缠,最终缠绕成一个巨大的茧子;
这句话在夏国的史册里,被调侃无数,世人讥嘲夏奕是个昏君,重美色失江山,对不起夏氏皇族的列祖列宗,他三年归朝掌控北夏,借神凤之力解除旱灾,本可以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