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璃仍自疼痛,见他二人开打,愈发苦不堪言:“你们……要打出去打,别来烦我!”
杀气被驱散,二人收回各自咄咄逼人的目光,罢了手,同时移向床边,却被苏绾璃挥手拒绝:“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双双驻足,斜眸对视,剑拔弩张的火焰再度被点燃。
苏绾璃干脆卷起被子蒙上了头,实在无心搭理,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要面对接下来难以收拾的残局让自己再度萌生一头撞死的念头。
如是,她在疼痛中昏昏睡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夏奕候在床头,怀里端着用体温暖着的药,见她醒来,舒展愁眉,轻轻地问:“睡得好吗?还疼不疼?起来把药喝了吧。”
“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一个时辰都没到。”
“他人呢?”
“被我打了一顿,走了。”
“打残没有?”
“这厮没有还手,差点打残。”
“想来他也没脸还手……”苏绾璃幽幽叹息,想起腹中异物,终归没有心情苦中作乐,这回,是真的很苦很苦,苦苦地把药喝完,徒添心头浓浓的苦。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夏奕放下药碗,脱了靴子与外套,上了床榻将她搂入怀里,温暖她在仲夏时分也依旧冰凉的身子,“别害怕,孩子和你,我都养。”
他爱屋及乌,苏绾璃却无颜面对:“这对你不公平。”
“没有公平与不平,对我而言,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我想拿掉这个孩子。”
“你若舍得,我没有异议,但须征询御医的意思,若对身子有害。我不同意,一切以你的健康为首。”
苏绾璃闭上眼睛,唯恐眼泪忍不住溢出,夏奕的好,让她自愧不如,愈发想要驱赶苏龙黎在自己肚子里留下的那团东西,趁还来得及,趁它还没有生出意识,苏绾璃想一刀两断,可是。那一晚请了亲信赵御医来看,却言胎儿不宜动。
“为何不能动?”苏绾璃怒斥御医,暴躁失常。
夏奕一直在旁陪着她。见她如此,忙将她拥紧在怀,柔声轻语:“听御医的话,既然拿掉不妥,我们便好好养着他。”
“综合郡主的体质。将胎儿拿掉造成的伤害不浅,不如孕育后好生调理身子,否则难有再孕的可能。”赵御医叹息着问,“女子不宜习武,郡主却是个练家子吧?”
苏绾璃别过脸去,不发一言。
“劳烦赵御医。接下来绾璃的身子调养,就靠你了。”夏奕遣走了御医,便陪着苏绾璃在漫长的夜里静静地坐着。她无心安睡,夏奕便奉陪到底。
“我本是出墙红杏,如今又怀有孽种,你将是一国之君,我如何配得上你?”寂静之中。她的幽怨透着薄凉。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休管他人如何说。”
“难堵他人悠悠之口。你他日登基,我贵为皇后,按照惯例,我的孩子就是太子,即便你甘心,我也羞愧难当,你母后若知道此事,会第一个杀了我。”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夏奕如是承诺,在苏绾璃抑郁多虑了半个月后,变成了现实——
半个月后,苏绾璃的孩子近两个月,夏奕却对外宣称:绾璃郡主已怀有自己的子嗣,竟赵御医确诊,一月刚足。
两个月的孩子被说成不到一个月,夏奕当众承认一个月前,自己与绾璃郡主有过花前月下恩爱缠绵的一夜,希望能娶绾璃为妻,给孩子一个名分。
夏帝闻讯大喜,自己的儿子有了儿子,皇室骨肉一脉相承,太子之位毋庸置疑,当即为夏奕与苏绾璃赐婚,婚期定于夏至当日。
在这件事上,苏龙黎并未插手搅和,他似乎知道他对苏绾璃的伤害已经到了底线,一旦越过底线,苏绾璃将无法承受,彻底崩溃。
所以他默然隐忍,然隐忍需要寄托,寄托之于酒,因而嗜酒的癖好也日趋严重,这一日,慕容芸造访龙黎轩,正撞见喝得酩酊大醉的他。
“嗜酒伤身,你别再喝了!”慕容芸俯身,想要将一滩烂泥的他从地上扶起,却被挥手拒绝:“别管我!你……你来啦,随便坐,不要客气……”
迷迷糊糊说着浑话,慕容芸游目四顾,一地全是酒瓶子,哪里还容人坐下的位置,叹息着挨到他身边,幽怨嗔怒:“你若不听,我陪你喝。”言毕抢过一坛子酒,却被他重又夺了回去:“你的嗓子,不能喝酒!”
“你的身子再强壮,也经不起堕落沉沦的折腾!”慕容芸这回子是跟他扛上了,怒意涌动:“她都要嫁人了,你还有什么可奢求的?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放不下,如何放?”
“哪有放不下的?”
“若没有,你何必管我?”苏龙黎抬眸,定定凝视她,她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她不禁低下头去:他说得没错,他和苏绾璃,自己和他,就是一个追逐的圈子,永远不愿回头只肯向前的死路。
一个时辰前,夏帝在为太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