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丽妃却夹在当中左右为难:“但龙儿和璃儿,也都是我的心头肉呀……”
“母亲,龙黎如何已经站到了我们这边,我答应你,将来东窗事发,我绝不伤害苏绾璃,如何?”
丽妃颔首,有个担心一直存于心间不敢跟夏冲坦白:夏冲不了解苏龙黎,她却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那孩子一向嘴硬心软,虽赖皮却善良,但这一次,狂得颇有些失去控制,俨然在走向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绝地。
丽妃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但苏龙黎的情况,最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好像已经死了,只有愤恨未消,所以在伺机报复。
只望他不要泯灭了良心才好,若要他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念及此,盼着苏绾璃早日归来,遂问夏冲:“冲儿知道太子藏身何处吗?”
夏冲启唇轻笑:“连父皇都找不到他,孩儿又如何得知?”
知子莫若母,哪怕是养子:“你的爪牙,如今可不必你父皇的少,母亲知道你早已探得消息,只是还不确信而已,否则连日来以你的性子又如何按耐得住?”
“哈哈……母亲,果然胜似我的生母,没错!我既想要那把龙椅,当然不惜代价在夏奕身边安插眼线,对于夏奕的一行一踪必查探到底,我确实怀疑他的藏身之处就在那造反的窟子里头,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打草惊蛇,直至把蛇引出来为止。”
……
夏冲如是盘算,早已定好接下来明攻暗袭擎天教的计划,然他洋洋得意仍是晚了一步,在他的人马尚未动身之前,夏奕和苏绾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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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缕金曦尚未从天边的尽头斜射而来之际,卖烧饼的牛二郎便已经顶着灰蒙蒙的天,摆好了热烟腾腾的摊子,准备迎接第一位客人。
这个时候,恐怕芸城的城门才刚开吧?
他这样想着,遥遥朝城门口望去,这条直通城门与宫门的大道,只有在人迹罕见的黎明,才觉有通途般的宽敞和大气,过会子赶早的人与马车纷纷进城,路边的摊子一个个摆出,将会变得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繁华得过于聒噪。
牛二郎叹了口气,又贪婪地吸了几口于难得的寂静中清新到提神醒脑的空气,然后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对手牵着手从清晨的薄雾中渐渐走出来的恋人。
如今的年轻人最是懒惰,尤其是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不到日山三竿绝不肯起来,眼下虽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可这对恋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牵着手并肩行走在敞亮的通途之上,不禁令牛二郎放下手里的活儿,眯着眼睛细细看去,究竟是哪家的小夫妻,起得这般得早?
定睛一看当即吓得心跳骤停,这一身常服难掩一位是倾绝天下的冷峻、一位是倾国倾城的冷艳,说牛二郎不识货,可常在耳畔听说,常在芸城见到的,夏奕太子和苏四小姐,总认得的!
何况这几日对于他们二人的传奇故事不绝于耳,饭后茶语的种种猜测此起彼伏,是夏国皇帝想压也压不住、平民百姓想止不了的好奇心作祟,关于太子与苏四小姐的传记与画本早在私底下流传甚广,牛二郎坚信自己不会认错,虽然感觉眼睛有些迷糊,薄凉的空气貌似没能让自己彻底地从睡眼惺忪中清醒过来,直到这二人已经在自己的铺子前坐下,牛二郎才相信这不是幻觉。
是真的,传说中早已携手江湖远走天涯甚至是变成蝴蝶羽化成仙而去的夏奕太子与苏四小姐,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在自己的铺子前做客,牛二郎激动地赶紧迎了上去,问:“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真的要在这里吃吗?”苏绾璃蹙眉问夏奕,一直赶路,风餐露宿,出了擎天教就没吃上一顿好的,虽然肚子早已饿透,可苏绾璃仍是不敢把自己太过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哪怕眼下人际罕见,但那双目熠熠难掩心头激动的铺子主人,分明已经认出了自己,这下子,岂不又要徒添流言蜚语?
“进了宫,必将面对应接不暇的困境,到时候哪有闲功夫给你吃饭?一直听说这家的烧饼极为好吃,却没空暇过来尝尝,今天的第一餐,就当你陪我吧?”夏奕如是说着,便朝牛二郎道,“四个烧饼,一碗清汤,多谢。”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牛二郎一身吆喝,屁颠屁颠张罗去了。
今日果断开门红,第一桩生意就是做的这等风云人物,牛二郎激动得端碗的手都在颤抖,一会子大伙儿都起了开门了,见着铺子前的这两位贵客,一定对自己羡慕嫉妒恨……然而牛二郎这般想着,结果却不如所料,二人吃得有条不紊却速度不慢,很快扫光了桌上的食物,然后起身离去。
急得牛二郎巴巴地追了出去:“二位这就要走?还要不要来几个葱花卷?几两牛肉饺子?或者,豆浆油条也行啊——”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