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个注意,但是留级便浪费了一年光景,转学的话,这些早已经混熟的同窗好友就再也难见着了。心念至此,又想起了王子凌,才刚刚同桌一天,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一个如花少女对自己细语温言、关切备至,怎不使他心动,所以当下也不愿和她分开。从窗外转过脸,低声道:“不用了,选了什么,就是什么吧。早饭好了吗,我还要去上课呢。”
苏母听着这声回应,好似认命妥协了一半,虽然脸上歉仄之意未消,但欣喜之情难掩,连声答应,奔出房门。
张文静到班级门口的时候,正是第二节历史课,那历史老师也有一定历史了,老眼昏花、听觉迟缓,加之张文静经受连番打击,一时之间,虽欲重振旗鼓,但难掩萎靡之态,声音细微,叫了几声报告那老师都是恍若未闻,台下却是一阵嬉闹。
王子凌见到张文静站在门口,又看见老师兀自讲课不休,便招手让张文静直接进来。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王子凌如雕如琢的一张秀脸上,煞是动人,张文静在外面也的确占得不甚耐烦,但总觉得这样有违尊师重教之道,虽是王子凌极力相邀,张文静还是摆了摆手。
这一切都被过来巡逻的班主任张梅看在眼里,张文静只觉有人轻拍自己后背,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梅,不由吃了一惊。张梅看着张文静手上缠着的绷带,再看看他脸上的憔悴神色,轻声说道,进去吧。自己则横立门口,恰似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用眼神横扫了一边,刚才嬉闹之人此时个个低下头去,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不敢与之对视一眼。等抬起头时,班主任已经无影无踪,但各人都心有余悸,仍不敢出声谈笑。
张文静走到王子凌身边坐下,看着同桌笑容满面,只感觉被深深感染,一消自己原来的委顿之色。
只是听着这堂历史课,难免触景伤情,想到今后进了理科,什么历史地理全都好似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心中百感交集,再也无心听下去了,索性趴在桌子上,鼻孔中充溢着旧桌子散发出的淡淡的油漆味,宁静安详,自己情不自禁便要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脑海中却浮现出王子凌的样貌,张文静见一脸娇怒看着自己,朱唇玉齿,妙目瞪视之下更是秀美难言,显是责备自己的不思进取、放任自流。张文静心下想道:“以后也许再也没机会上历史课了,以后也许再也没机会跟她这般坐在一起了,心念既动,便即睁眼,坐起身来,记起黑板上的笔记来,瞥一眼王子凌,却见她粉鼻微翘,脸露喜慰之色。
等到下课,王子凌微微一笑,问道:“哎,你昨天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啊?”
张文静看着王子凌脸现俏皮之色,愈发可爱,情不自禁双眼凝神看着她调侃说道:“因为看见你了!”
王子凌听出话中含义,虽知只是一句玩笑之言,却还是脸颊一烧,一撅嘴角,转过脸去,不再言语。
张文静昨日听母亲说起王子凌为自己分科的事情说好话,虽然此时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无可更改,但心中好奇,不知她是怎样为自己跟母亲驳斥的,正想问,眼见王子凌双颊绯红,娇羞无限,尽显女儿家扭捏姿态,自己不知不觉也感觉脸上微微发烧。当即收敛心神,把目光移到别处。
分科之事已过,距离高一最后一个学期结束尚有时日,这段日子,张文静倒是对文理科都不偏袒,成绩蒸蒸日上,尤其是文科方面渐长,不少听说张文静学理的老师看到这种情景,有的略表惋惜,有的暗骂他驽钝未开,既然学了理科,何必再花时间投在这种无聊事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