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飞快地睃了永昌帝一眼。
永昌帝却满脸惨然,哽咽着道:“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人一辈子这三大痛,朕都尝过。朕就是孤家寡人,再没错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捂住胸口,瘫坐在龙椅之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没过多久,他就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整个人似乎都老十岁不止。
“传御医!快传御医!”太子忙叫道,一边给永昌帝捶着背。
毅亲王不敢再提穆贵妃的事,连忙过来帮着照料。
一会儿御医到了,匆匆给永昌帝把脉,又仔细查看他的气色,问清缘由,才点点头,沉痛地道:“陛下这是心伤贵妃之死,悲痛过度了,该好好休养休养。太子殿下和毅亲王还请照顾陛下身体,不要让陛下更加生气难过。”
毅亲王黑沉着脸,在旁边背着手道:“还请御医给父皇早些诊治为好。”
“这是自然。”那御医躬身回道,又说永昌帝需要回寝宫休息,短时间内不能再操劳了。
永昌帝微微点头,气若游丝地吩咐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打理。暂时由太子监国,朕要好好养一养了。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一歇了。”
太子心里一喜,忙亲自扶着永昌帝回寝宫去了。
永昌帝传了尹德妃过来陪他,对太子挥挥手,道:“这段日子,你要多劳累了。”
太子忙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帮父皇打理得妥妥当当。”又问:“贵妃娘娘的事,还望父皇节哀顺变。”
永昌帝闭上眼睛,满脸疲乏地道:“这件事,一定要查下去。——敢在宫里如此放肆,朕定饶不了那个凶手!”
“谨遵皇命!”太子拱手回道,等永昌帝歇下了,才回到永昌帝的御书房。
太子监国,永昌帝的御书房就暂时由他用了。
他回到御书房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候在那里。
“父皇有命。这两桩命案由孤彻查。”太子在永昌帝御书房龙椅上坐下,看了看一脸怔忡的毅亲王,又看了看面面相觑的萧士及和杜恒霜,在心里冷笑不已。
“秦国夫人,如你刚才所说,杀穆贵妃和杀崔五郎的是同一个人。孤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目前来看,孤发现,只有一个人,符合你说的条件。”太子笑吟吟地看着杜恒霜,如同猫抓老鼠一样,在老鼠临死之前。一定要戏弄一番,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杜恒霜有些不安。飞快地往屋里扫了一眼,见大部分人都扭头看向别处,包括毅亲王,都是怔怔地盯着他脚底下的地面,并不理会她。
杜恒霜又看了萧士及一眼。
萧士及对她笑了笑,用眼神安抚她不要害怕。
他敢站出来给毅亲王挡刀,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承受的后果。他只是很遗憾。没有机会,让霜儿看见他的心意。和他的悔改……
“太子殿下,我刚才也只是猜测而已,当不得准。”杜恒霜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低下她一向扬得高高的脖子。
“怎么会做不得准?!秦国夫人雄辩滔滔,犹如身临其境,将大家说得心悦诚服,现在又来说当不得准。——秦国夫人,你把孤和父皇当什么了?当你手里搓圆捏扁的废物吗?!”太子的笑意很是狰狞。
萧士及这只白眼狼,等收拾了你,再收拾杜恒霜这个贱人……
这两个人,都要死……一个都不能留……
太子恨萧士及对他阳奉阴违,其实背地里还是为毅亲王卖命。而对杜恒霜,听见她那时候说的话,太子几乎是心生恐惧,唯恐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她看破!
“太子殿下,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请恕臣妇愚昧,听不出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杜恒霜强自镇定,淡淡问道。
崔真真听出了太子的意思,眼波一转,却也暗自点头。——的确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萧士及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这个男人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对不起她,她也不想再救他的命了。就让他死了吧,他一死,杜恒霜就是她砧板上的肉了……
“秦国夫人,你这么聪慧,怎地听不出殿下的意思呢?——殿下是说,能够符合你说的那个凶手的条件,就只有萧参将了,是也不是?”崔真真掩袖笑道。
太子点点头,“正是。背影像孤的二弟毅亲王,又有神力,不管是掐死崔五郎,还有射死崔五郎,他都有这本事,而且有机会,甚至连理由都不差。——如果不是他,就只有是孤的二弟了。二弟,你说到底是他,还是你呢?”
毅亲王气得要炸了,一手指着太子道:“太子殿下,有你这么审案的吗?!”
“孤怎么了?你到别处去看看,还不如孤呢!”太子冷笑一声。别说他还特意给萧士及安了“罪名”,就算没有罪名,他想要他的命,萧士及难道敢反抗不成!
“王爷,这件事,实跟您没有关系,您还是不要瞎掺合了。不如把这个案子交给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三堂会审吧。”许绍想了想,还是很谨慎地出言劝道。他只要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