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间所有的药都是具有副作用的。再好的药，在未经过无数次试验前，都不能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而偷龙转凤丹，在流行了近二十年之后，被爆出了是一种会使人神经错乱的精神类药物。”说到这，老妪看向令书，“如果没猜错，你一直都在服用这种药。”
“怎么、可能……”他脑子有点不清醒，但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女的！
脑子闪过很多念头，但没有一个能清晰的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相信老妪的话，因为她根本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那么，他是她吗？
突然从男儿身变成女儿身，他、不，她有点接受不了。
“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胸口阵痛，喉咙干涩沙哑？”老妪又问。
令书点点头，眼神越来越无助。双双紧紧的抓着被褥，留心老妪的每一个表情，企图看出老妪是在说谎。
“那就对了，这是你的女性特征开始发育的症状。本来你服药，女性这些特征就不会发育，几年之后，便是停药了也来不及。但据我观察，你上个月似乎没有服药，这才引起了阴阳失调，阵痛要比别人次数多，也更重些。不过也因此，你的病情没有继续加重，以后不要在吃那种药了。”老妪分析着，手还放在令书的脉搏上。
早在老妪说出肯定的话后，他就失神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自己也没觉得与其他男娃有何不同，如果她真是女儿身，娘不是早该告诉她吗？！为什么要隐瞒着她！
娘亲不像是那种要以孩子留住爹的那种俗妇！不可能因为爹想要一个儿子就明知她是女儿身，却硬是用药物将他变成男儿身的！
令书无法理解整件事，这太奇怪了！
突然，她猛的抬起头看着老妪，问道：“什么药？我没有吃什么药……”刚想说自己没吃过什么药时，他停住了，突然瞪大眼睛，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有些颤抖的拿出一个白玉的瓷瓶。
“可、可是这种药？”
清明的眉目变得暗淡，好似全身所有的灵气都消失了一般，变得如同死水。她想起了汤叔曾经拿着这瓶要对她说萧沐师傅要害他，可她没有信。
这药，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老妪皱起眉头，从令书手中接过。打开瓶口倒出一枚，眉头依旧没有解开。
味道很像，样子也很像，但不是偷龙转凤丹！这是一种跟偷龙转凤丹很像的补药。可她明明没有诊断错，令书确实已经服药有几个年头了！
“味道很像，但不是偷龙转凤丹，这药似乎被人换过。”老妪又想起了一个不对的地方，道：“偷龙转凤需要一个冰镇的器皿，普通白玉瓶是无法留住里面的药效的。”当年偷龙转凤丹之所以昂贵到千金难求，药材的难度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则是保存药物的器皿，材料需要是极寒的物质。
随着老妪的话，令书刚燃起的星火慢慢熄灭了。
他想起了最开始自己拿到这药的时候，那瓷瓶身上就有一种很冰凉的感觉，前些日子服药时，他还在想怎么瓶子不冰了，还怀疑其自己之前是不是错觉。
这药，确实是被换过的，而没换过之前的药，是那‘偷龙转凤丹’无疑了。
他不知道是谁偷换了药，但此时，他感到很难过，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萧沐师傅，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害自己的人。而那药明明是将人逼疯的，却骗他说能压下他的病症！
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她那么信任他，甚至将他当成了父亲一样看待，为什么他要害她？
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她得罪了他？
一种难言的悲伤从心底溢出，眼泪汇聚在眼眶转着，就是没流下。
老妪看到令书这幅样子，就知道她知道谁在害她了。此时她也不能安慰令书什么，抱起吃饱喝足的呆子，准备到院子给草药翻动一下。
不想令书情绪恢复的这么快，一下子叫住了她。
“老妪，我这病，还能好吗？会……疯吗？”含泪的眼睛充满恐惧，对于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即使再成熟，也终究是会怕的。
老妪停下来，转了个身看向她。苍老的容颜带着遗憾与怜惜，让令书的心慢慢落入的深渊……
“这病，我治不好。但是……”老妪见她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有些不忍。
“但是什么？！”听到但是两个字，她又死灰复燃，紧张看着老妪。
“但不是没有办法。我不行，但你可以。”老妪又回到令书身边，温和的笑着。
“老妪，什么意思？”令书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她可以？
“偷龙转凤丹本是一种体态转变的丹药，但因为意外，它变成了一种精神毒药，这世间，针对精神的药物本就少，要对抗这种毒，目前还没有发现，所以要想不发疯，就只能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