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学是个谦虚有礼之人,温润如玉,这是外人给他的评价。
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似桃花扑闪扑闪,唇红齿白,面貌俊朗,即使还在长身子,也能预见未来姿容不凡。而他嘴角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浴春风。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颇为受欢迎。
十三岁的年纪在流国算不上小,可以算是小大人了。
流国对文学极为看重,素来有云起大陆之雅国的称号,除却这些边境地区生活贫苦无法获得学习资源外,舞文弄墨之流甚多。
有点条件的人家从小就开始教育孩子要读书,只要学有所成,未来就不愁吃穿了。
但读书是个耗财力的活,不仅仅只要读书着有脑里读,还要庞大的金钱支撑。上至名门世家,下至书塾先生都需要‘打点’,门槛颇高,真正能走出一条光道的,屈指可数。
所以说,有钱人只会更有钱,穷人要想变富,读书反而是条末路。
而十三岁,早就该入书院七八年,等十四岁可以参加全国考试,那便算是真的大人了。国试第一是甲元,第二乙元,第三自然是丙元。流国近千年的历史记载,最年轻的甲元年仅十四,可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只有过了国试才能入仕途,所以国试的门槛也很高,每年参加考试的学子十万不下,为了每年仅有的百个名额。
方舟学家世或许没那么显眼,但在学识上却受流国最大的书院——流云书院院长的褒奖,就是傅士正都对方舟学寄以厚望,希望他能在明年一举夺魁。
此次傅士正带方舟学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见见令书,更希望趁着遥远的路途让舟学视野宽阔些,不至于局限在书中的学识。这也是傅士正的惜才之心。
当初傅士正也是走着国试的道路,一连两次没过,到十六岁才过了国试,而当时的名次并不靠前便又读一年。等十七岁中了甲元之后,才开始进入仕途,可算是历经坎坷。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般的机会,从一个小文官到最后掌控一国命脉的丞相,十年虽长,却也极短,可以说,他是流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了。
令书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傅士正不敢妄测,离身十年,对一个小孩子影响很大,尤其他还是生长在这样落魄的山村,整日见到的都是粗俗的山野村民,又能有多大的学识?
就算萧敏没落下教育令书,可毕竟环境的好坏对人重要性及高,他也不能期待太多。看了眼带着羞涩浅笑的令书,傅士正眸色暗沉,心中闪过了几个念头。
……
由于傅士正等人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自是不可能连夜赶路,而且萧敏那边还没同意离开,他虽让抱着强硬的态度行事,却也不想让萧敏生气。她能心甘情愿最好,如不然,也只能用强了。
不过夜宿是个问题,萧敏这院子虽然不小,但房间却只有三间,果儿也只得让出自己的房间给傅士正与方舟学两人,而自己抱着被子在厨房凑合的一晚上。
家里床没有,但被子却很多,一人一床还是够的。不过外边的奴仆就不是她考虑范围了,爱咋样咋滴。
至于萧书圣,他一开始就被安排到了令书的房间,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睡里边。
“嘎~”被令书取名呆子的小鸭晃荡着毛绒的身躯移动着。它是只精明的鸭子,早在感觉到房间内多了一个陌生的气息之后,就粘着令书,深怕那陌生的气息对它有危害。
不过等过了半响,它没感觉到那气息有危险后,就果断的抛弃令书,自个扭着屁股在房间内闲逛,可能是吃撑了。
“喂,你睡里头!”萧书圣语气生硬,带着命令的口气。
此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黑发垂在后头,褪去华丽的装束,他也是个普通的少年。
也不能怪萧书圣一脸嫌弃的模样,比较这地方不像他之前呆的地方,房间多,奴仆多,这些琐事都不用他去想。如今连洗漱什么的都很不方便,更甚者竟然还要同讨厌的傅令书睡一张床!想想他就郁闷,恨不得马上回到原来的住所。
不过他是不能任性的,萧敏发话了,要让他体验下正常人的生活。
想到这,他看向令书,观察了许久,还是没能看出这讨厌鬼哪里正常了。
令书懒得理会萧书圣的任性,抱着被子枕头就在房内的一角铺下,“我有洁癖,不喜与人睡一起。”
洁癖是骗人的,但不喜与人睡一起倒是真的。他这般说,也不过是要气气萧书圣,谁让他口气那么不好!
萧书圣一听,火气上涌,凤眸怒视令书:“你什么意思!竟然说我脏!”
令书拍拍被子,自在的躺了进去,转头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说完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闭上眼假寐。
呆鸭子扭着屁股来到他枕头旁,纯黑的小眼睛看了床上近乎抓狂的人一眼,“嘎~”的一声,学着令书闭眼睡觉。
萧书圣感觉到自己不仅被傅令书鄙视,还被一只丑陋的鸭子鄙视,不理智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