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下子六神无主了,我虽听不懂他们所言为何,但这群惨无人道的人,居然要断我的手腕,太无耻了。
他进来的时候,我对他非常防范,他几次想近身,我都躲得很远。
“你在怕我。”
我轻哼一声,“你要断我手腕,难不成我还要觍着脸给你砍不成?”
他说话变得轻柔了许多,几乎是在哄我,“我不会伤你,你让我好好看看,身上都有哪些伤。”
我抱着双臂没有动,“起开,我姑且信你是我曾经私定终身海誓山盟的人,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抛弃我?我当时有孕在身,你说抛弃就抛弃,现在来哄算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我万不会抛弃你,待你想起来后,你便明白了。”
“不需要,你就当我移情别恋了吧,反正孩子也没了,正好彼此重新开始。”当时怀着孩子时,我还想着我一定很爱自己的夫婿,如今一想都是狗屁,把我和孩子一起抛下的人,我为何还傻乎乎地爱?
他终于被我惹毛了,一下子扑过来将我抓过去,我还没开始尖叫,便被他摁在了身下,听他的喘息,似乎被我气得不轻……
“沈世怜,你!”
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强忍着做出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与他僵持一会儿后,他终于败下阵来,然后抵在我的颈窝里,长长地呼了口气。
“如若你恢复记忆后,还要坚持离开,我便放你走,决不拦你……”
我刚要开口,问他我能不能先回趟家看看。我只是单纯地想确定一下阿朗的生死,他若是真的死了,我也好为他立个牌位,好好供着香火,不让他做孤魂野鬼无处可依。若是他没死……我也能知会他一声,以免他为我担心。
结果他似乎知道我想谈条件,立刻先声夺人:“不行。”
“我不提很过分的要求,只是想……”
“你若再为他惹我生气,我便杀了他。”
我怔了半晌,终是妥协在了他的淫威之下,这大概就是学武的好处之一,遇到不会武功的软柿子爱怎么捏怎么捏。
他见我乖巧了,正起身时我连忙胡乱扯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只希望你……帮我念一念这封信笺……”他沉默,我便加大力度,“求求你了,这信在我手里好些天了,没人帮我念过,我很想知道他在信里说了什么。”
后来他被我求得心软了,然后坐在一边,摊开了信笺,发出悦耳的咔嚓咔嚓声。但他声明,不会全部都念,只把主要的信息提取一下。我知道这应该算很大的让步了,所以也没得寸进尺,索性随他。
他的声音有种微妙的锋锐感,如冬日里的冰尖,但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就像冰尖上融开了的部分,微融不融,倒有些难得的柔和感。
“他说,他们常常遇到涡流和翻浪,很危险,如今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过两天便能回家。他说,他们捕到好些珍贵的鱼,他偷偷藏了几条,带回去后给你补身子。让你好好在家等他,他已经赚足了买嫁衣霞帔的钱,等回去后就和你一起上街市……”他顿了顿,“他说,他很想你。”
我听着听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落,几乎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七城主忽然伸了手过来,抚了抚我的脸,帮我拭了泪,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落寞,听得我一阵莫名地愧疚。
他道:“你当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