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之后,刘玉满心满肺都在想着,怎样逃脱父亲的魔爪。
要不,到父亲面前坦诚,她已和王九九天人大战了几百回合,说不定现在肚里就有他的外孙?摇头否决,且不说这里的人没有那么浓重的贞操观念,就凭着父亲这股利益为上的原则,这样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另寻他法吧。
“阿玉,可别再动什么心思了。”这还是她上马之后,刘武说的第一句话,“乖乖跟为父回去,至于上次你怎么从宫中消失的,为父就不计较了。”说完,他抽着马鞭,策马出了巷子,与他的人汇合,低头交谈着什么。
对着他的背影,刘玉勒住了缰绳,冷冷一笑。
身后的宁桓驱马上前,他们父女的争锋相对,他全都看在眼中。说到底,他也只是外人,不便插嘴,但见她眉头蹙起、冷漠不语的样子,有些话,他是不得不说了:“女郎,其实,当初你在宫中,将军已安排好了人,断不会让女郎有任何闪失的。当初女郎从宫中私自出逃,害得将军险些功亏一篑,好在.......”
“我竟不知,你倒当起说客了?”讥笑着勾唇,紧盯着他,“是不是还想告诉我,其实这一切都是为我好,让我多多感谢父亲的大恩大德?”
宁桓微怔,忙地解释:“不是.......我........”动着双唇,他努力地想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到了嘴边,也不知为何,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明白,若再多说,只怕女郎对他都会起了厌恶之心。踢了下马肚,得得几下马蹄生后,与刘玉齐头并进,他,轻声说道,“女郎,属下送你回府。”
待刘玉抬头时,他已垂下了眼帘,掩饰了一闪而过的异样。
安静的小巷中,他们都不说话,唯有足下的马蹄留下的声音,得得作响。听得心里,是异常沉闷,不知不觉地,心底涌起了小小的愧疚,想当初带她逃出建康的,就是眼前这个低头骑马的少年,哎哎,方才的她不该如此啊。轻咳了声,故作镇定,好似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一幕:“回府?”数日前陛下派人封锁了刘府,现在要入住,怎么也得收拾几日才成。
愣了会儿神,宁桓笑笑,答得意味深长:“过不了多久,女郎就要不用住在府里了。”出了巷子,他立刻吩咐其他士兵,驱赶街道上横冲直撞的百姓。刘玉一见这情势,这才明白了为何宁桓执意说要护送了,若没士兵开道,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到刘府了。
到了刘府,府门前不似往昔门可罗雀,而是士兵把守,进出之人,皆是佩剑带刀的武将,刘玉在想,所谓光耀门楣,便是如此了吧。翻身下马,立马有仆人上前,牵过她的马,极为客气地行着礼,她淡淡扫了眼,这里的人,没个是眼熟的,除了现下出门来迎她的老管。
“女郎,总算来了啊。”老管恭敬地说道,“小院已收拾好了,连从前此后女郎的几人,老奴也寻来了。”
“这般说来,阿碧也在了?”一路到现在,她的神色中总算有点喜色了。那老管点头应下,还提醒她晚膳过后请去郎主那里,她懒得理会,提步入内,反正她那位伟大的父亲满脑子都是皇位之事,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一别数月,回了从前的小院,心头是说不出的感慨。倒不是不想,只是回来的代价是要离开王九九,说不定还会再次被父亲利用,顿时,那股思念的味道在心中慢慢变了味。
这小院鲜少有人来,一听有脚步声,屋内的阿碧就快步小跑出来,胡乱地穿上木屐,惊喜地看着刘玉:“女郎,真是女郎!”也顾不得主仆有别,一把抓住刘玉的袖子,泪眼朦胧的,“阿碧好想女郎啊!”
刘玉一扫心头的阴霾,笑了:“我也是啊,好了好了,别哭了。”阿碧是她一来这里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乖巧懂事,可以比刘府中任何人都要亲。说不想哭那是假的,只是刘玉觉着,在阿碧面前哭,有些尴尬,这才强忍住了。吸吸鼻子,拍拍了阿碧的脑袋,笑着数落着,“多大了,还哭鼻子。”
望着举在空中的手,她唇边的笑慢慢僵滞,那人,也很喜欢用拍着她的脑袋呢。轻叹了下,方才宁桓也说了,他们还要在府上住上几日,找个机会,故技重施,来一招金蝉脱壳吧,何况眼前还有个好帮手呢。
等了半天,见着女郎的手抬在空中,也不落下,阿碧眨眼,好奇地问道:“女郎?”刘玉摇头,说是不想弄乱了她的长发,阿碧笑着弯起了眼角,像是月牙,很是可爱,“自将军.....以来,如夫人就遣散了府中奴婢,只留下了老管和她身边的几人,想不到还能再见女郎,上天真是厚待阿碧啊。”
瞧了下阿碧身上完好无损的,刘玉才敢问这话:“那之后,你去了哪里?”奴婢是下人,一旦被逐,只能到更低级的府中寻个活计谋生,说不定,还少不得挨打。好在阿碧说只是去一个府中伺候个快要生产的夫人,并未遭受什么,刘玉这才放心。
阿碧又问:“对了女郎,不知余姬去了哪里?”
比奴婢更为低人一等的是歌姬,不仅要伺候好男主人,若男主人一时兴起,将歌姬送人或者派去伺候好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