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洗去。在这东宫之中,朱高炽最难受的,怕也是这些神机卫的官兵了,有他们在,就仿佛东宫里多了无数的眼睛耳朵,这些人不只是父皇的,也有赵王的,这使他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连自己的东宫里,都需提心吊胆。
朝野的诸人,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家显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可是宫中接二连三的动作,似乎都揭示了一个道理,如今的太子殿下,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只是他们虽有报效之心,可是如今却是有力也无处施展,更多的人选择静观其变,伺机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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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于金陵气氛的紧张,在谅山这儿,却又是一番景象,大量的人口填充,使得从谅山到交州,再到大城府,俱都是繁华无比,一场盛宴早已开始,携带着重金的商行们,以胜利者的姿态,疯狂的对定南各府进行收割,矿山、林地、良田,如今都成了囤积的目标,在许多府城,一个个商号挂起了牌子,成为贸易中转,和倾销的眼线。
大城府至谅山的铁路正在修建,这条长达近千里的铁路,所费的银钱何止数千万,可是将来的收益,却足以让人期待,数万的劳工,如蚂蚁一般,在这千里的沿线上劳作,火药用来开山炸石,河水之上,开始搭建石桥,铺设铁轨,所经的林莽被砍伐个干净,这一切切,看上去都有些野蛮,只是在这野蛮背后,却似乎又能听到银钱的碰撞的脆响。
谅山这里,亦开始组织起了资政局,那些肥头大脑的资政们,除了交趾本地的世袭土司,还有便是一群所谓的商行代理,除此之外,便是一些陈学的大儒。
这些人正是整个西洋的核心人物,是那交趾的万分之一,而这下设于公府的资政局,此时此刻,却一个个如野蛮的暴徒,此时已经在资政局里锣鼓喧天了。
定南又发生了一次暴乱,这次暴乱席卷了定南北部数府,是明军最薄弱的地区,而暴乱的首领,则是一个自称暹罗王族的家伙,至于名字,怕也没什么人能记住。
在资政局里,几乎是一面倒的,要求动用武力弹压,因为这些‘暴徒’已经阻碍了商路,甚至可能威胁到铁路的修建,更可恶的是,他们带来的动荡,让一些在定南已经挥霍了大量银钱的巨型商号损失惨重,动乱就意味着,那些不动产的价格暴跌,暴跌就意味着破财,夺人钱财,就如杀人父母,而长胜商号的东家便是损失最大的一个,他咬牙切齿的在资政局里叫嚣,必须以牙还牙,给予颜色,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稳定定南,公府必须动用绝对的武力,谅山卫必须镇bao,要让那里血流成河,要毫不犹豫的杀光所有暴luan的份子,一切破坏商贸的行为,都必须视同为大逆不道,不给予最坚决的打击,公府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他话音落下,立即收到了如雷一般的掌声,红了眼的家伙们在人群中怒吼:“斩尽杀绝,杀光那些‘bao徒’!”
于是许多人站起来,纷纷响应。
而高高坐在一边的郝政,也只有苦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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