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忤逆公公的意思。沁水涟漪,始终是她心底的痛。当年,她费尽心思,甚至委曲求全,也没讨得自己婆婆的欢心,反而让人看尽笑话。其实,她想要的,真的不多,不过是在顾家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过是顾家人一个名正言顺的承认。
秦枳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惊愕地抬起头,就看到未来婆婆决绝离开的背影,紫色的外套甚至还隐隐往外散着怒气,有点无辜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把她气成这样?其实只不过是想让她看看顾市长套在她手上的戒指,以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决心嘛!
秦枳回到家,秦母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灰色的毛线在银色的针和她纤细的手指间曼妙地飞舞。
秦枳走过去,从后面趴在她的背上,小手不安分地在上面写着字,秦母有点怕痒,很快就被逗得笑了出来,拿着毛衣的手轻轻颤抖着,抽出一只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闹。"
秦枳咯咯笑着,把下巴放在秦母肩上,双手紧紧缠住她的脖子,看了看毛衣的式样和尺寸,吸了吸鼻子,酸酸地说,"老妈,你又给你男人织毛衣啊?"
"去去去……"秦母又笑又怒地拨开她缠着自己的手,"怎么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秦枳咂咂嘴,"怎么也不见你给我织?"有点愤愤不平地说,"老妈,你已经好多年没有给我织过毛衣啦!"
秦母不禁回过头,带着慈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道,"还好意思提这个哦?我以前给你织的毛衣,你给我说说,哪一件有寿终正寝的?"
秦枳突然不说话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很小的时候,记得每次玩躲猫猫,她都会爬进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废弃的小院子,直到最后也不会被发现,可是很不妙的是,每次从铁丝网下爬出来,身上的毛衣总会被勾住,有时天色已晚她急着回家,也就顾不上这么多,硬是把被勾住的部分扯下来,很快,半个月下来,她的全部毛衣轮番上阵,件件阵亡。
那个时候秦母很忙,洗衣服的时候也不太在意,知道有一天才发现这个小秘密,那天晚上,玩到最后玩伴们都没发现她,秦枳又是一个人踏着夜色回家,无数次在门口徘徊,就是不敢进去,今天的毛衣已经伤痕累累,不堪入目,她怕挨骂。
终于还是踌躇着进了家门,看到老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枳心一惊,眼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夺眶而出,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腰 ,把眼泪全数抹在她的衣服上,可怜兮兮地指着后背被勾了无数裂痕的毛衣,终于痛哭出声,'妈妈,妈妈,有人往我后背扔刀子,把我的毛衣划破了。"
后来的事,秦枳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老妈从此以后就再没有给自己织过一件毛衣。
笑着笑着,秦母抬起头,看着阳台外橘色的天光,柔柔和和的铺满了一地,在不久的将来,她的宝贝就要离开自己嫁人了,但至少她还有这份回忆可以温暖以后的岁月。
秦枳一向睡得比较早,而且今天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响了,摸着起来,不小心踢到一边的小椅子,痛得她咬牙切齿。
很快,手机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睡了?"
秦枳"嗯"了一声,拿了手机重新躺回床上,"今天比较累,所以就比平时睡得早。"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因为喝了黑咖啡晚上注定会失眠,所以她事先吃了安眠药。
忽然听到那边有点嘈杂,似乎还混着女人的声音,秦枳皱了皱眉,"你还在外面啊?"
"嗯。"顾淮南走到了外面,声音比之前清晰,"我还在参加一个酒会。"
出差的这几天每天都习惯和小女人说说话才睡得着,知道她睡得早,特意从酒会中脱身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顾淮南,"秦枳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睡意,低低的,"不要喝那么多酒好不好。"
秋的夜晚,窗外不断灌进冷风,顾淮南却觉得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温暖,俊颜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好,都听你的。"
两人隔着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默契地不说话,千里的距离,无法隔开他们真情与共的心,清冷的夜,无法融化他们深刻进骨子里的爱意。
突然,秦枳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大了点,微微惊奇地问道,"顾市长,听说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啊?"
她如此突然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顾淮南先是愣了一下,冷静下来,不禁失笑,声音低沉清冽,"嗯?你这是听谁说的?"
秦枳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妈说的啊,她说我是书香世家,还担心你配不上我呢?"
顾淮南瞬间面沉如水,刚想多问些什么,秦枳很快又开口,口气不依不挠,"顾市长你就承认自己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让我乐一乐呗!"
顾淮南紧绷的心立刻因为她的这句话松了下来,有点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嗯,我的确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
希望他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常青藤盟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