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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枳刚到办公室,原本聚在一起的几个同事一看到她马上就散了,她不明所以,看了看对面,苏浅还没来。
陈姐正在吃早餐,秦枳走到自己座位坐下,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姐喝了一口豆浆,抿了抿嘴,凑前去,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公告栏?"
秦枳摇了摇头,她每次都是直头直路进来的,除非有什么必要,否则不会分神去看那些东西,"怎么了?"
陈姐饶有意味地看了苏浅的座位一眼,哼了声,语气有点愤愤不平,"也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方法,一夜之间,一切就乾坤大挪移了。"
见秦枳还是一脸疑惑,陈姐又继续说,"本来不是已经开会决定留下你了吗?可这倒好,也不知道怎么的,昨晚我们这些参与讨论的人都收到了信息,说这次的人事任用有变动,决定两个人都留下,我一开始还以为系统中了病毒呢,没想到今早回来一看,公告栏都贴上了,这事看来是成定局了……"
陈姐还说了些什么,秦枳已经听不进去了,无缘由的,听到这样圆满的结果,她的心里竟然感到隐隐的高兴。
不一会儿,苏浅也到了,她今天穿了一套鹅黄色的套装短裙,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甚至还好心情地哼着歌,见到秦枳和陈姐,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秦枳原本有点压抑的心情似乎也突然好了起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苏浅,早。"
心情一好,效率也高,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已经是午饭时间,秦枳到外面吃了个午饭,回来的时候苏浅不在,她也没注意些什么,拿起杯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套上耳塞,悠悠然地坐在座位上一边喝茶一边听音乐。
秦教授要搞研究、开学术研讨会经常在外面跑,每次得空在家,总要泡上一壶清茶,每次打开西湖龙井的茶盒,总要嘀咕一句,"怎么感觉好像又少了点?"
其实,那些少了的茶叶,都被秦枳偷偷搬到办公室里来充当外交使者了,不过还真别说,效果异常显著。
此时此刻的苏浅,正在办公室走廊的尽头,双手环着胸,一脸鄙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无比落魄的男人,眼中尽是讥讽之色,"关先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远身上的深灰色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领带也是斜七歪八挂在脖子上,下巴上冒出许多青色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苏浅看着这个昔日为攀高枝无情抛弃自己的男人,一脸颓丧落魄,风光早已不再,只是她的心湖,再也无法为他激起哪怕一丝的微波。
关远的眼睛闪了闪,似乎是鼓起无数的勇气,才敢直视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变了好多,成熟稳重,妩媚多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粘着他撒娇的清纯小女生。
"浅浅,你可不可以,放过我们?"他终于说了出来,然后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碰触她,苏浅迅速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大步,两人之间又隔了一大段距离。
关远眼底升起的一丝希望陡然黯淡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早已没有脸面再站到她面前,可是现在时态紧急,他的未婚妻,因为某些原因,今天早上又大闹了一回,弄得人心惶惶,他甚至还受了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浅冷冷地看着他,淡淡的语气不带一点感情。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关远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难道不是因为你,我的未婚妻才会被圈子里所有的人排挤,甚至还被当众冷言冷语嘲笑,平时是一个多么爱面子的人,如今她几乎精神崩溃。"
苏浅很快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必是某人的杰作吧,虽然的确跟她无关,但是能看到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这副丧家犬的模样,心里又不禁觉得有点痛快,冷冷哼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她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关远就笃定认为她跟这事肯定脱不了关系,心里有点愠怒,可是一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又不好发作,只能摆低姿态,"请你放过她吧,她这段日子受到太大的打击,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闻言,苏浅抬头斜睨着对面的男人,"放过她,我有什么好处?"
关远听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以为事情有转机,暗暗松了一口气,语气带着虚伪的诚恳,"浅浅,对于过去给你造成的伤痛,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浅脸色骤然大变,明艳的眼中带着恨意看向关远,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补偿我?"
你要用什么来补偿那些日子我撕心裂肺的彻夜长哭?你要用什么来补偿我受尽一切痛苦为了解脱在手腕上狠狠划下的一刀?你要用什么来补偿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对我深深的……绝望?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句话云淡风轻地抹去我过去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