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觉得,该怎么做?琳儿再好,若是聂太太不愿意,告道余大师的跟前,那……”
大太太就知道,金夫人说得大声,其实压根没主意,别说告到皇帝跟前,怕是连余大师的面都不敢见了:“大嫂莫要担心,宴席上的宾客都看得清清楚楚,聂公子哪里能赖得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就这么毁了,还是准备参加小选的,聂公子若是不负责,以后仕途必定要受损的。”
“对,妹妹说得极是。聂公子再怎样,也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聂太太再厉害的身份,还不是该三从四德,听从聂公子的决定?”金夫人越想越是心安,便眉开眼笑道:“这事少不得让妹妹操持一番,你知道我们在此,只有妹妹能依靠了。”
大太太却睨了她一眼,叹气道:“大嫂,我有话不得不说,琳儿姓金,哪里能从萧府出嫁?”
闻言,金夫人脸色微变,冷着面道:“妹妹什么什么意思,出了事便想要敢我们母女出去,好成全萧府的名声?”
“大嫂说得哪里话,只是琳儿终归姓金,金家的姑娘哪能从别人府里出嫁?即便是大哥在,也是这个理不是?”大太太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事关琳儿的终生大事,大嫂是不是该写信给大哥说一说?”
金夫人霎时蔫了,她出远门前跟金老爷信誓坦坦,说要给琳儿嫁给最好的人,谁知到头来,却是金琳名声毁了,不得不被迫嫁给聂睿羽,哪里敢跟金老爷说?
那黎姨娘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嘲笑自己呢!
光是想着,金夫人就开始脑仁疼,扶着额头小声道:“这事就劳烦妹妹给老爷说一声,至于嫁妆的事,也要劳烦妹妹跟老爷商议。琳儿跟萧家非亲非故的,确实不好在萧府出嫁,妹妹张罗一下住处,我们就尽快搬过去。”
“大嫂放心,我待会就写信快马加鞭送到大哥的手上。”大太太说罢,还安慰她道:“这是一场误会,聂公子身为举人,最近又将要做余大师的关门弟子,前途无量,大哥听闻,只怕也是十分满意这个女婿的。”
听着她的安慰,金夫人反复思量,也觉得聂睿羽是个女婿的好人选。若是能让金琳做平妻,跟余雅晴平起平坐,以后她这个岳母更是风光无限了,便满意地笑道:“是啊,回想一下,聂公子确实人品不错,还一个劲地给琳儿道歉,安慰哭着的她,以后也必然是个好夫婿。”
大太太心里暗暗嘲讽,要真的是个正人君子,怎会前脚才跟徐灵芸求亲,转眼就和余雅晴滚做一团,不得不娶了她?
如今大婚的时候,却弄出这场闹剧来。大白天便在婚宴上喝醉了,聂睿羽只怕心里还是对这场亲事不痛快。
不过事到如今,大太太也懒得再提这些了。金琳都被聂睿羽看光了,不嫁给他,也就只能削发去尼姑庵修行,可怜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伴青灯一辈子,倒不如嫁人了。
即便聂睿羽再不济,也能让妻子吃饱穿暖,不至于打骂。加上那余雅晴瞧着便是温婉柔弱的,不像是彪悍凌厉的人,只怕不会苛待金琳。这日子,还能凑合着过了。
金夫人把嫁妆和交换庚帖的事直接甩给大太太了,自己做甩手掌柜,每天就守在金琳身边苦劝,恨不得她立刻嫁到华家去。
金琳哭得眼睛都肿了,知道她快要嫁给聂睿羽,心里更是不情不愿的。那余姑娘瞧着软弱是好相处又如何,自己心里面能配得起她的只有萧晗!
她每日偷偷守在远处看萧晗,每一次那玉树临风的背影都让人沉醉。可是这一切,都让聂睿羽毁了。
金琳怎么也不信,华府那么多的房间,怎么那日偏偏聂睿羽就闯进去了?
而且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呢,她的贴身丫鬟呢,怎会恰好全都离开了,一个也没留,去拦着聂睿羽?
再就是,聂睿羽身边的小厮呢,聂睿羽说是喝醉了,但是小厮没醉,怎么就没带聂睿羽去卧室,反倒乱闯到客房来了?
不管哪一种,金琳也明白,这是一场局,一场有人精心策划的局,就是为了让她跳进去,再没翻身的机会!
她没想到自己筹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家,能够到京城,说不准能成为萧家的大少奶奶,到头来居然嫁给了聂睿羽!
聂睿羽算什么,不过是靠聂夫人的裙带关系,这才能成为余大师的关门弟子。中举又如何,不过捞着一个从九品的官职,去翰林院里做个比粗使小厮好不了多少的侍从罢了!
金琳打从心里看不起聂睿羽,更别提嫁给他了。
金夫人却苦口婆心地劝她道:“我的儿,你就别执拗了。聂公子一表人才,又是举人老爷,有余大师提携,很快就官运亨通,你就是官家夫人了,哪里有不好?”
金琳抹着眼泪,难过道:“娘亲,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大表哥。聂公子再好,又哪里有大表哥来得好?”
“傻孩子,事到如今,还提这个做什么?你大表哥再好,也是一介商人,手里是有钱,却哪里有当官的厉害?等聂公子升官了,你就能体会出好处来了。”金夫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