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毫不犹豫的阻断了与辉光的联系,并在反腕之间将星盘收进袖里乾坤。
星盘消失后辉光自然散去,高大的玄元皇帝圣像却开始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最终在叶易安身后碎成一地破碎的石粒。
叶易安无心理会,也理会不过来。几乎就在他收起星盘的同时,身周已多出了一道禁制,随后,当那几面熟悉的水晶镜升起在禁制上空时,他就放弃了轻举妄动的想法,与此同时也莫可名状的安心了不少。
突如其来的是言如意!
此刻他的丹力已经耗尽,要想恢复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即便丹力没有耗损,有这水晶镜在也无法凭借《蛹蝶功法》的神异隐匿遁走,至少在此时此刻,言如意竟已是将他吃的死死。
游目四顾下却没看到言如意,也不知她藏身在那个暗影中。倒是郝执事与杨鹏、杨凡兄弟分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观战了一会儿后,叶易安对郝执事与杨家兄弟的修行境界与战力刮目相看,这三人竟比他之前所想还要厉害。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大,而且整个攻击布置在言如意的亲自调度下毫无空隙可循。看着眼前的场景,身处禁制中且丹力耗尽的叶易安毫无上前助战的心思,脑海中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风马牛不及的另一件事。
言如意毫无征兆的突然让出木萨之位,若说魔门内部没有变故根本不可能。既然如此,她又怎会还在洛阳,并且还能带出这么多人公然斗法?
捉襟见肘的郝执事心中一直惦念的始终在叶易安身上,当他再次偷得一点缝隙看清叶易安的状况,双眉一跳,随即毫无迟滞的高声请降,并在逼退临身的这波攻击后果断放弃了任何反抗。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一并叫停了仍在做困兽之斗的杨鹏、杨凡兄弟。
激烈到惨烈的斗法戛然而止,面对围上来的魔门徒众,郝执事眼角余光却始终落在叶易安身上。
在他想来三人必定被拘押在一起,现在只要能接近那鲜于越,只要能拿到他手中的星盘,自己就能带着星盘顺利突出重围。
只要拿到星盘……
魔门徒众一拥而上将郝执事与杨鹏、杨凡兄弟层层禁制的拿住,直到这时,言如意方从远处一角暗影中施施然走出。
见来者是她,郝执事双眉猛然一挑,随即深深低下头去,颓然屈服的姿态愈发做的足了。
但言如意却是看也未曾看他一眼,从他身边径直而过,整个人都走过去时方才轻飘飘的丢了一句,“砍了”
郝执事闻言一怔,随即猛烈的挣扎起来,“我有道门秘事相告,切勿杀我”
在他想来,此言一出必然能换得些许时间,孰料言如意对此却像没听见一样,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
随即,根本不容郝执事再说什么,场中十数道毫光匹练而下,他与杨鹏、杨凡兄弟瞬间就被分割成十七八块。
一颗大好头颅滴溜溜在地上滚了许久,只是上面的眼睛却始终不曾闭上,郝执事至死都没明白今晚为何会泄露行踪,他又怎会在请降后如此轻易被杀。
郝执事及杨家兄弟被杀之后,言如意再度摆摆手,场中的魔门徒众立时分四方退去,一时间散碎一地的玄元皇帝石像前便只剩了两人。
暗夜中秋虫带着浓浓寒意的鸣叫份外清晰,言如意屈指轻点数次,禁制立时消散,只是那几面水晶镜却丝毫也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似乎是在无声的提醒叶易安莫要不告而别。
叶易安从郝执事三人被杀的方向收回目光,叹息着摇了摇头,“不管对你还是魔门,他们都并无恶意,又何必要杀?”
“神情闪烁,一看就是心思狡诈之人,与其与他周旋耽误了与你说话的功夫,倒不如杀了干净”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话听的叶易安一愣,“你今晚怎会到此?”
言如意闻言双眼中盈盈一笑,俨然便是当年江南三月的风情,“三天前我就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且还以术法改换了容貌。你这人素来不做无的放矢之事,实不瞒你,自那夜起我就派人一直盯着这个地方,你果然又来了”
这下叶易安更是无话可说,这下真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了。郝执事四人当真死的冤枉。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言如意又是一笑,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已与叶易安比肩而立,“走走吧”
自从十五年前林子月心神崩溃以来,两人便再不曾如此亲密,此刻叶易安的心情非常复杂,但最终却随着言如意的脚步向前走去。
秋虫唧唧,夜风徐来,两人的脚步都不快,言如意一直没有开口,但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喜悦却是藏都藏不住。
感受到她的喜悦,叶易安脑海中油然浮现出虚月寒冷如冰的模样,片刻后终究还是开口道:“木萨之位都丢了,还这么高兴?”
言如意瞥了叶易安一眼,似是在嗔怪他不该开口破坏了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氛围,“既然已经丢了,又何必再多想。难倒我满脸愁容你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