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悠久,法阵威能最大之地。
护山法阵驱动起来耗费极巨,素不轻用,实是一门一派最后、也最有力的防卫手段。
目睹辉光耀起,陈方卓等人以及下方聚集起的天机谷弟子们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气。
正要带领众弟子向锦绣盟前来的方向迎上去时,身侧一执事蓦然道:“不对呀……”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方卓不用提醒已经知道不对在那里。
兰山精舍的护山法阵本有两层,一层便是这罩住整座山体的辉光,范围大,防护力却弱些;除此之外当还有一层护住总坛建筑的,范围虽小,威能却更大。
两道法阵一而二,二而一,但现在为何却只驱动了一层?这样的护山法阵根本就不完整。
不等陈方卓谴人去探问,灵眼所在方向有一弟子奉大执事秦阳之命驭器疾来,禀说山中有人潜入意图破坏护山法阵的阵图,来者实力甚强,秦执事正率人与他们酣战。
闻此噩耗,陈方卓驭器飞腾的身子猛然一晃。好个锦绣盟行事实在太阴毒。
急忙派人去增援秦阳后,陈方卓带上所有能驭器飞行的弟子迎向锦绣盟来人方向。
短短距离转瞬即至,此时那些巡山徒众正隔着第一层护山法阵与锦绣盟来人对峙,见天机子到了,俱都是满脸悲愤。
陈方卓低头看了一眼巡山头领的尸身,摆手止住那些弟子的控诉后将目光投向了法阵之外。
锦绣盟来人着实不少,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那一片法器毫光愈发显得夺目,森森然凌迫出势在必得的威压。
被拱卫在毫光正前方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其人衣着考究,丰神如玉,在陈方卓满是怒火的注视下依旧云淡风轻,气度雍容。
没到最后答复时间锦绣盟却趁夜而来,一来便先派人潜入破坏护山法阵,继而又行杀人之事,面对这等行径,陈方卓怒火填膺,开口之后更是理直气壮。
面对陈方卓的指斥,青年男子未发一言,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多了几分讥诮之意。
待陈方卓说完之后,那青年男子方才抬起手来略指了指陈方卓,没有解释,也没有转圜的话语,淡淡声道:“天机谷,降还是不降?”
小儿辈欺人太甚!
这等情势下就是陈方卓想降,又如何说得出口?
但即便他只是静默,那青年男子也不容他。
“螳臂挡车,自不量力”青年男子的语气不像是在对陈方卓说话,更像是喃喃自语的叹息。叹息声中随着他一挥手,众多法器顿时如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直攻护山法阵。
爆鸣声响成一片,兰山精舍之上耀起一片片璀璨如焰火的丹力流波。
没有半句多余的口舌,天机谷生死之战就在青年男子看似不经意的挥手之间骤然打响,一开篇锦绣盟就展露出碾压般的恢弘气势。
陈方卓咬牙下令迎战,心底却是冷到了极处。至此他终于看明白了,锦绣盟对天机谷要的根本就不是降,是灭。从一开始他们打的盘算就是要灭掉天机谷,至于纳降,不过是乱人心智的障眼法。之所以选在今夜而来,为的就是不欲让他们脱逃。
中计了!悔不该没听老兄弟们的劝说早日舍山而走,现在……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也是在这时,陈方卓终于想起那个青年男子究竟是谁,锦绣盟少盟主骆天赐!虽然没有见过面,但除了他再无别人。
这场大战刚一开始便到达了最**,锦绣盟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陈方卓也只能率天机谷弟子全力投入。霎时间,兰山精舍上空法器翻飞,流波四溅,战况之激烈将这一角暗沉的天空都给点亮了。
陈方卓亦是全力投入,但心中却是越战越寒。锦绣盟身为山南散修界第一门派的实力可谓是狰狞毕现,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大到他们虽有第一层护山法阵可做依凭却依旧被对方死死压制住。
目前的情势已非常清楚,即便不算那些潜入的内贼做耗,锦绣盟攻破法阵也已呈必然之势,真到那一刻时就是虎入羊群。
第二层护山法阵为何还未开启?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即黯然,纵然第二层护山法阵开启了又能如何?在锦绣盟如此强悍的实力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锦绣盟毫无纳降之意,如今又逃无可逃,天机谷……要亡了!
陈方卓手中驭器不停,但心中却已然大乱,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居然又莫名闪现出叶易安的身影来。真怀念他在的那些日子啊,大事有他掌控,自己只需按着他划定的方向去做,一切都是如此从容,不知不觉之中天机谷便已壮大。
若换了是他,必定不会中锦绣盟的诡计,以至走到如此绝路吧。
蓦然,一片仓促的疾呼驱散了陈方卓的心乱与分神,“破阵了,破阵了!”
在锦绣盟绝对优势的强攻下,兰山精舍第一层护山法阵在剧烈震颤中轰然破碎,化为瞬间映亮了数百里夜空的丹力流波。
法阵破去的瞬间,陈方卓似乎看到了门下弟子尸横遍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