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执子之手的约期。
这时走进房中的言如意目睹此状,陡然上前一步挡住了正欲继续踏步而行的玄玉,“叶易安,放手!”
尽管握着林子月的手已无血色,两只手依旧未曾分离。
眼见叶易安口鼻之中已经渗出血丝却依旧不肯放手,身知自己凌迫之威的玄玉脸色亦是微微一变,“你既护不住她,又何必要拖累她?”
这一问如同一根针深深刺中了叶易安心中最为自责的角落,他的手猛然一颤。
“你能给她什么?你还想要她受多少苦?”
一针紧跟着一针
“跟着你,你能救得了她?如果你真为她好,就该放手!”
这一针终于刺破了叶易安的心防,他眼中的坚毅动摇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悲凉。
玄玉一拂袍袖,榻上的林子月顿时飘飞而起。两人双手相握处,叶易安终于松开了手指,他松的很慢很慢,一根手指之后方是另一根。
每多松开一根手指,他眼中的痛苦便更深一分,这是比黑狱的绝望更为深沉的痛苦,燃魂噬髓,锥心刺骨。
当最后一根手指放开时,依然紧闭着双眼的林子月凌空向玄玉飘去,叶易安僵硬着犹自扬在空中的手,双眼紧闭的刹那,一滴冰冷的眼泪悄然滑落,混合着口鼻中渗出的血丝,隐隐泛出冰冷的血色。
再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玄玉带着林子月走了。一时间房内便只剩下叶易安与言如意两人。
叶易安如同舍弃生命般艰难的放手时,亲眼目睹着这一幕的言如意早已面白如雪,屋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息都难。
良久良久之后,叶易安缓缓起身。
“你……要去哪里?”
叶易安一步步走到言如意面前。
看着叶易安此刻的眼神,言如意的身子瑟瑟一抖,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言如意,我跟你做最后一次交易。毁掉与林子月身世相关的一切信息,永远不要让人知道,永远再不要提起。我给你龟甲兽骨!”
“不是我要揭破,是林子月自己追问……”
叶易安直接打断了言如意的话,声音里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东西在相州,你准备好后来长安找我”
说完这句,叶易安已迈步向屋外走去,留下的是比声音更冰冷的话语,“此次交易之后你我便是寇仇,再见之日,不死无休”
话语声中,叶易安已出了房门,转瞬之后便已消失不见。
没有再回相州,也没即刻赶往长安,叶易安自幽州离开后,莫名的到了襄州,莫名的到了凤歌山。
没有去见陈方卓,也没有去襄州城中见方竹山与小胖子。叶易安就蜷缩在凤歌山顶,每日往来于阴阳炉与南侧密林之间。
唯有在阴阳炉中凝神定思近乎疯狂的修炼中,他才能暂时忘却那锥心刺骨般的痛苦,偷得一时宁静;徘徊于与林子月初次夜遇的南侧密林时,这痛苦才能更为尽情的释放。
凤歌山顶一个月的时间却比襄州黑狱三年更为煎熬。一个月后,叶易安被玄玉凌迫而出的暗伤已然痊愈,心神也再度平静下来。痛苦并不曾减轻,只是没有了初时的尖锐,而是化为更为沉厚的隐痛,深深烙印在心湖深处。
与此同时,这一月之间,他的胸中烈烈燃烧起另一种渴望——想要变的更强的渴望。
一个月后,当叶易安从南侧密林动身前往长安时,刚离开凤歌山不久,便猛然停住身形向后看去。
其目光笼罩之处,骆天赐显现出来,迎着叶易安冰冷的目光拱手道:“叶校尉若是再不回长安,有人真该急疯了!我也是不得已,之所以没有谴人而是亲身至此,并轻易为校尉查知,均为自证绝无恶意,校尉见谅些个。”
不用他明言,叶易安也知那让他不得已之人乃是虚可。骆天赐这番话虽然未必全真,但也尽可信上几分。
听骆天赐说完,叶易安根本没问虚可之事,“林山主……可好?”
闻此一问,骆天赐摇头苦笑,“除非获其许可,否则玄玉仙长所居之处靠近都难,更别说打听消息了”
闻言,叶易安默然片刻后转而问道:“虚可究竟是什么来历?少盟主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骆天赐一个都没回答,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修行界中散修门派难哪!”
这一叹意味悠长。叶易安也就没再多问,转身继续向长安进发,骆天赐继续跟在他后面,不再遮遮掩掩的隐蔽行踪,却也没有上来与他并肩而行。两人无形间保持着一段远远的距离,恰是当前两人关系的真实写照。
到了长安之后,叶易安先自来到紫极宫虚相在城中的那处小宅,恰巧虚相也在此地,见到他当即痛斥。
很难见到虚相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只将叶易安狗血喷头的足足骂了一柱香功夫之后,这才略消了火气。
叶易安静等他骂完,直到这时才问起此前托他打探虚可之事可有了消息?
虚相一脸愠怒,“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