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和莫里斯脑袋凑在铁栅门的栏杆间,眼睛死死的盯着角斗场中央的战斗。
看台之上,民众的欢呼声又起,埃米克西斯从地上一跃而起,短剑一记下劈,将追过来的埃德蒙茲逼退。
将右手只剩下不到半英尺的断木剑丢在地上,埃德蒙茲一声大吼,将左手上的嘉德勋狮子风筝盾交到右手,重又追了上去。
但这个时候埃米克西斯已经稳住身形,他手中那漆着布赖尔利家族白色骏马图章的盾牌在身前一横,将门户守住,右手短剑紧握,伺机而动。
失了武器的埃德蒙茲只能依靠手里的盾牌,他盾牌抡得高高的,再重重拍下,和角斗士埃米克西斯的盾牌撞在一起。
只听得砰砰砰数声,埃米克西斯被撞的往后连退数步,他握住手中盾牌,眼睛紧紧盯着埃德蒙茲手里的动作。
埃德蒙茲舞着手里盾牌连续横拍了三次,下砸了两次,这五次攻击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直到最后的一下重砸将角斗士埃米克西斯震退,埃德蒙茲才停下来,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右手的肌肉袭来一阵酥麻感,刚才连番剧烈的撞击几乎让他的盾牌差点脱手。
便在他停下来的那一刻,一直藏在盾牌的角斗士出手了,右脚一蹬地面,埃米克西斯身子低低一跃,短剑自左上往下斜斜一劈,往埃德蒙茲的头顶重重斩下。
短剑之上亮起一抹耀眼的日芒,像是晴空下忽然闪现的一道霹雳,弧形的光刃快似闪电,仿佛只要一个眨眼,这道弧光就要落下来一般。
顾不得右手的酸麻,埃德蒙茲大喝一声,嘉德勋狮子风筝盾往上高高一迎,护住自己的面门。
急斩而下的短剑劈在盾牌上,将盾牌击得往下直沉数英尺,埃德蒙茲右手一麻,再也握不住手里的盾牌,手里的嘉德勋狮子风筝盾就这么从手中滑下。
当此时,埃米克西斯又是一剑刺来,那剑来得极快,几乎是贴在滑落的盾牌之后,急追而至。埃德蒙茲原想用左手去接那掉落的盾牌,但这个时候,也只有往后急退两步,避开短剑的锋芒,先图保全自身。
埃米克西斯抬步追上,举剑对着身前的埃德蒙茲连斩四下,却都被他躲过。
两人一追一躲,斗得半刻,埃米克西斯一个高跃,身化雕形,短剑反握在手,对准埃德蒙茲的头顶,重重往下扎去。
埃米克西斯这一下来的极快,埃德蒙茲两手空空,全无抵挡之物,而且为了躲避埃米克西斯的的连番进攻,他又重新退到了火坑的边缘,火舌就翻滚在背后,只要再后退一步,这灼人的火焰就要爬到他的身上来了。
看台上的观众都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欢呼,在他们看来,埃德蒙茲已然全无幸理。雷纳和莫里斯双手紧紧握在粗大的铁栏杆,因为紧张埃德蒙茲的安危,他们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埃德蒙茲忽然一矮,身子往前面一滚,便从埃米克西斯高高跃起的脚下滚了过去。借着这个机会,埃德蒙茲重新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嘉德勋狮子风筝盾握在手里,他直起身,盾牌在前,望着反身追来的角斗士,眼中映出一片升腾的烈焰。
“这个狮骑士可不好对付!”主席台上,雅诺斯的民政官威斯尔感叹道。
“确实如此,不过从现在的战局来看,埃米克西斯胜算还是极大的。”旁边的布赖尔利家族家主哈罗德布赖尔利说道。
“即便是这一场能赢,那下一场呢?哈罗德家主还能有必胜的把握么?”说话的是金色阿迪曼家族的大长老卡罗瑟斯,为了避嫌,金色阿迪曼和他们在塞兹的本族不同,他们并不设立家主,而是由长老会来管理家族的事务。说这话的时候,卡罗瑟斯的白胡子往天上翘了翘,干瘪瘪的嘴唇也往上勾勒出一条弧线来。
哈罗德?布赖尔利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下面的狮骑士俘虏远比他想象中的强大,对于埃米克西斯能不能连续斩杀三名狮骑士,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卡罗瑟斯,下一场你也派上一个角斗士,给埃米克西斯助阵。”民政官威斯尔说道:“我记得你手下可有个很不错的捕网手!”
“大人,请恕我直言,以二敌一,这会给本场光荣的审判背上坏名声的。”哈罗德?布赖尔利并不想让阿迪曼家族的角斗士抢走这原该属于布赖尔利家族的荣耀,他说道:“斯威尔大人,这也会让您的公正廉明的声誉受到损伤的。”
“和我微不足道的声誉相比,我更不愿意下面那三只萨里昂的狮子逃脱帝国的审判。”斯威尔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你应该也知道这样的后果,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或者说,哈罗德家主认为埃米克西斯能够连着对付三名像角斗场这样的狮骑士。”卡罗瑟斯说道。
对于卡罗瑟斯的话,哈罗德并没有予以回应,虽然他对于自己的角斗士有着极大的信心,但他也不敢断言埃米克西斯能够连着击杀三名像角斗场中的一样强大的狮骑士。
“也许我们可以把这场审判变成一场捕猎!”旁边传来的一个阴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