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制的头盔整个密封,只留下一双眼睛的缝隙也用粗粗的铁网保护起来。
此时,透过眼前的铁网,埃米克西斯可以看到眼前的对手也正这般打量着自己。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这个密封的铁罐头里闷闷的回响。
和脑袋上严密的防护不同,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皮甲。皮甲制式粗矿,像是一块厚牛皮包在胸口。
两人都是做出防御的动作,身子在盾牌的掩护下,小步朝着对方绕着圈子。
忽然,对面的角斗士发出一声大喝,挺剑朝他刺来。那名角斗士的动作很快,穿着短皮靴的脚踩在沙子上,踏起黄色的沙子飞起半米来高。
剑长只两英尺,疾刺之下,仿佛要带起一阵急风来。
埃米克西斯挺盾相迎,短剑劈刺在盾牌上,发生一声声铿然的震响。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盾牌上传来的力量极大,撞得埃米克西斯往后连退几步,最后右脚脚跟深深插在角斗场上的黄沙里,才稳住自己不断后退的身体。
稳住身形之后,埃米克西斯发起了反击,他盾牌往外一拍,将对面角斗士朝自己刺来的短剑撞开,身子借后脚蹬地反弹的力量,快速往前一冲,右手短剑自下往上一撩,划下自己对手的肚腹处。
剧烈的动作拉扯着后背的伤口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但埃米克西斯却像是一点也没感觉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自己的对手正往后急退,他手里的短剑紧跟而上,剑尖几乎就要挨着对面角斗士腰间不着丝毫防护的皮肤了。
但是就在他的短剑眼看就要破开对手肚腹的时候,角斗士左手的盾牌斜斜从旁边拍过来,正将他就要得手的一剑撞开。
两人这么一番互攻很是精彩,四周看台上的观众都是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奥尔达斯,你的这名角斗士身手不错,我记得你那里几个有名的角斗士里,可没有这么一个人?”一个有着短短的卷发,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望着角斗场中激烈的战斗,侧身对旁边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留着短胡的男人问道。
留着短胡子的男人便是阿迪曼家族正统的继承人奥尔达斯,这是个有个一双睿智眼睛的男人,他的眼瞳是一片深蓝色,像是里面流淌着一片深邃的海洋。
奥尔达斯?阿迪曼笑了笑,目光却还停留在角斗场上,“哈姆斯是来自格腾海姆的一位剑士,刚加入阿迪曼的角斗士队伍还没有多久。”
“格腾海姆?听说那里不产马,军队之中没有骑兵,但是步兵却是极为强大,却不知道是不是属实?”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说道。
“格腾海姆产不产马的问题尚未得到证实,但是每个从格腾海姆流浪到潘德的剑士无疑都是有着高超武技,极为强大的大剑师!”奥尔达斯说道。
“你看胜负如何?这段时间,伊索斯的布赖尔利家族可赢得了不少喝彩声。”
奥尔达斯?阿迪曼摇了摇头,说道:“两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伊索斯的角斗士受了伤,现在哈姆斯稍占了些优势,但这点优势并不能让哈姆斯胜券在握。”
“我看伊索斯的角斗士背上被划开了那么长的一道伤口,难道这么严重的伤还不能让他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
“凯洛斯大人,您可能对于角斗士并不是那么了解,作为一名角斗士,这么一道在常人看来几乎要命的伤口在他们眼中,其实并不是那么严重。因为能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角斗士的人,他所经历的痛苦远比这么一道伤口更深,更痛。”
这个时候,角斗场中的两人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的程度,两柄短剑在空中交击,迸溅出火星如雨。埃米克西斯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他的大腿和腹部都被自己的对手手里的短剑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出流淌而出,黏稠得像是红色的血胶,将他身下的黄沙染出那么一小片艳丽的血红颜色来。
当然,他的对手也不好过,左肩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极深,这是埃米克西斯拼着自己腹部被划开一条口子而给他的对手留下的印记。埃米克西斯现在还记得自己将手里的短剑刺进自己对手左肩之上的情形,短剑贴着肩胛骨深深的扎进那只包着一块牛皮革的肩膀,那一透而过,将敌人肩膀彻底洞穿的快感,几乎让他要呻吟出声。但同时腰腹传来的利刃破开皮肤的痛楚却又让他忍不住要悲鸣起来。
看台上的观众大声呼喊着,那两柄短剑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有那么一声剧烈的震响,撞响在每个人的心头。每一抹鲜血的迸溅,都像有那么一阵湿漉漉的血雨浇淋在跳动的心房之上。
两人都是大口喘息着,眼睛通红恍若充进了满眶的鲜血。
短剑因为猛烈的撞击,磕开了许多细碎如齿的缺口,像是一把用最密的兽牙组合而成的兽齿牙剑,要从牙龈处淌出一片撕扯的鲜血来。
伤口上的剧烈疼痛感几乎传达到了他的每个神经末梢,他冷冷的吸了口气,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对手压抑的咆哮。
因为血液大量从身体里流淌而出,他的脑袋变得有些眩晕,眼前似乎也变得有些模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