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在安延的授意下接过礼盒,尝了尝礼盒里的酥饼后,很快下了定论,“启禀皇上,酥饼里下了大量泻药。”
潘芙蓉听罢满脸震惊,湿润的眼眸中尽是困惑,“太子殿下如此乖巧,怎么会对臣妾下药?”
安延只觉怀中人实在太过单纯好骗,若是他不为她出头,给她保护,她要怎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么想着,他正了神色,沉声下令,“立刻宣太子来见朕!”
彼时安适正在上书房上课,听得宣召,先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想起了昨天造访的潘芙蓉。猜到潘芙蓉必定有所动作,安适先定了定神,拜过太傅,这才跟着宣旨的太监出了上书房。
太监焦急,带着他一路疾行,一刻钟后便将他带进了舒华院。
进得卧室,只觉屋内药味浓重,重重帷幄被银勾挑起,桃色床榻之上,安延拥着面色惨白的潘芙蓉,神色凝重。
未来得及行礼,就听安延厉喝了声,“跪下!”
安适吓了一跳,急忙下跪,“父皇急召儿臣,不知所为何事?”
安延顺手便将装着潘芙蓉吃剩的核桃酥的礼盒砸到他的脚边,严词厉色,“昔日贵妃便在朕面前说你顽劣不堪,朕怜你孤苦,从不计较。谁料你竟愈发刁钻!仁妃好好的去重华殿看你,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泻药?”安适浑身一震,止不住抬眼去看潘芙蓉。
却见潘芙蓉脸上泪珠未褪,埋首倚在安延怀中,不时楚楚可怜地轻啜几声,惹得安延忙不返地低头抚慰。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安适心中慌乱,有刹那的失神。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要害他!可是她为什么要害他?对了,听说她与张淑妃交情甚好,莫不是为了能够得到张淑妃的庇护,故意害他来讨好张淑妃?可是……安适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心中,总是不肯相信她要害他?
“为什么不说话?”安延将他的沉默理解为心虚,心中怒火更甚。
安适被那声怒吼吼回了心神,急忙跪在地上解释,“父皇明鉴,儿臣绝对不敢对仁妃娘娘不敬。礼盒是安颂送给儿臣的,儿臣不知道……”
安适还要解释,就听潘芙蓉微带怯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插了进来,“皇上,太子殿下好像真的是无辜的……”
“爱妃无须为他求情!”潘芙蓉越是急着为安适开脱,安延便越觉得她有意包庇,也更加坚定了要追究到底的决心,于是更加严厉地转向安适,“你莫要将罪责推给旁人!无缘无故地,安颂为什么要给你送礼?”
安适见自己的父亲咄咄逼人丝毫不顾惜父子情谊,心中愤恨,声音止不住带上冷意,“上次安颂几乎将儿臣的腿打断,所以便拿了一盒酥饼来赔罪。父皇觉得,儿臣差点断了一条腿,难道连这盒酥饼都受不起?”
安延看见安适眸中不加掩饰的恨意,心中亦是一震。再听他说自己曾经受过重伤,而他却从未听闻,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愧疚来。不过安适这些话说得也太冲了,安延即便愧疚,也拉不下脸安抚补偿,只是避开了安适受伤这段,回到主题,“既然你说这礼盒是安颂送的,朕便宣安颂过来对质!”
安延说到做到,立刻吩咐左右将安颂也宣到舒华院。
太监去宣旨,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没有安延的允许,安适一直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安延自然也看见了,但是想到刚才安适言语唐突,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他这厢一时找不到台阶下,也不知怎么开口让他起来。
两父子的僵持,也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好在上书房离后宫不远,安颂很快就被带到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安颂礼行到一半,突然看见了安延怀中的潘芙蓉,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安延还记得安颂并没有正式跟潘芙蓉会过面,而他这声惊呼,明显是已经跟潘芙蓉见过,于是问道,“颂儿你见过仁妃?”
安颂点头,“是的。不过昨天她说,她是太子哥哥的……”
“臣妾也想起来了。”潘芙蓉又开始别有深意地插话,“昨日我去拜见太子殿下的时候,见过三皇子。臣妾见三皇子可爱,还跟三皇子开玩笑说,臣妾是太子殿下的侍女,三皇子竟傻傻地相信了,好好玩。”
安延见她说得得意,调笑间仿佛恢复了些许生气,心中温软,止不住腻宠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和声道,“就你调皮!”
“臣妾不敢了。”潘芙蓉乖觉地窝回他怀里,再度沉默。
安延急忙定了定心神,继续审案,“这么说,”他望向安颂,“你昨天去过重华殿?去做什么?”
安颂听到这话答得有些迟疑,“儿臣……去给太子哥哥送礼。”
“送的什么?”
安颂更加纠结,但是想起安适今日安然无恙地来了上书房,想他也未吃自己送的“礼物”,于是便说了实话,“核桃酥。”
安延寻到真相,立时怒了,指着安适脚边撒了一地的核桃酥,怒道,“这便是你送给太子的礼物?为什么要在里面加泻药?”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