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颖那一巴掌扇得极重,楚苓整个人都被她那一掌的力量带得歪倒在一边。
“我告诉你,不能生的人是你,不是我儿子。”章颖冷笑道,“说你不识好歹还真是没错!”
楚苓将原本捂着脸的手松开,坐起身来,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笑道:“那你去问问你儿子肯和别的女人生吗?”
她胸臆中都是满满的快意,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激怒别人、伤害别人是一件这么痛快的事情,难怪大家都爱做。
“章女士,”楚苓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活了五十多年,一路顺风顺水,我没有哪点能比得上你。可我要告诉你,在拿捏你儿子这件事上,你比不过我。”
楚苓一步步凑近她,“如果不相信,要不要试试?”
章颖年轻时便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嫁人后丈夫又位高权重,向来扮演的便是颐指气使的角色,何曾受过这样的顶撞,当即便气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伸手便要给楚苓一个耳光。
楚苓个子高,即便是怀孕中,要对付她仍不是问题,她左手轻轻松松的接过章颖挥过来的巴掌,紧接着右手便抬高,要将刚才那一耳光还给她。
“你敢打我?”章颖的声音又惊又怒。
“楚苓,你干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扇下去,江渊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厉声呵斥住她,一个大步跨过来,将章颖从楚苓的手中解救下来。
“你看看她!”章颖的头发散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她满脸通红的指着楚苓,“我是长辈,她居然还想打我!”
楚苓挣开被江渊握着的手腕,冷笑道:“章女士,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长辈的样子吗?我倒觉得你是为老不尊。”
听到“为老不尊”这四个字,章颖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气得伸手就要再次掴向楚苓。
“妈!”江渊轻轻松松就将章颖挥动的那只手截下来,然后把他妈往门外带,“你先回去。”
章颖气得形象全无,对着儿子吼道:“你还护着那个小贱人?真是娶了媳妇……”
章颖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应该是江渊把她带到楼下去了。
楚苓起身到浴室去照了照镜子,那一掌下手太重,她的左脸现在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看上去狰狞可怖。
看来好几天不能出门了。她默默想道。
过了很久江渊才上楼来,楚苓坐在小沙发上自顾自的翻着杂志,头都没抬一下。
“好好的,你们为什么又吵了起来?”江渊坐到她身边来,和所有夹在妻子和母亲中间的男人一样,声音十分疲惫。
楚苓头也不抬,只是低声回答了一句:“问你妈去。”
“那是我妈——”江渊的语气十分无奈,“你多尊重她一些。”
楚苓这才抬起头来,赞同的点点头,说:“你说得对,那是你妈……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一抬头,江渊才发现她左脸上有五根清晰明显的指痕,半张脸都高高的肿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然后问:“我妈打的?”
楚苓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十分荒唐无意义,于是笑着说:“是我自己扇的。”
沉默了许久,江渊终于说:“……以后我让她不要再来了。”
楚苓冷笑:“只要你把我留在这里一天,你妈就会来找我一天的麻烦。”
江渊没有说话,可她还觉得不过瘾似的,又问他:“你知道你妈为什么打我吗?”
“因为我告诉她,”楚苓放下手里的杂志,终于正视江渊,心里是疯狂蔓延的快意,“她儿子是怎样跪下来求我不要离婚的,她儿子是怎样死缠烂打的……然后她就像疯了一样。”
江渊置若罔闻,看上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到隔壁房间取了药箱来,拿了一管药膏就要往楚苓脸上涂。
“放在那儿吧,”她偏头避开江渊的触碰,接过那一管药膏,“我自己会搽。”
搽药膏的时候楚苓就在想,自己以前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忍受章颖那么久呢?是因为爱他,所以尽力讨好他的家人?
想起从前的自己,楚苓觉得那时真是犯,贱,明明知道江家人不待见自己,却还是拼命想要融入他的圈子。
纵然她家世再不好,再怎样被他人瞧不起,可她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如果父亲知道她这样委曲求全作践自己,大概也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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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晚上楚苓是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一起过的,楚父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其他人都是一个,唯独给了楚苓三个。
“爸爸,为什么给我三个?”楚苓忍着笑,故意问道。
父亲难得精神很好,笑着摸她的头发,说:“谁说是给你的?这两个红包是给我的小外孙的。”
楚苓笑起来,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说:“医生说是一男一女,预产期是六月份。”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