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婆孩子送到机场后,于凡就开车独自来到了机场高速路旁边的荒地旁边,坐在车里抽了半宿的烟,他想了很多,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就拨通了顾卿的电话,想和对方冷静的谈谈未来。
医院里的人一直没睡,但等到的却是一通冷冰冰的电话:“喂,你不过来了,是吧?”
“嗯......我想和你交代一下以后的事。”他捏着手机,心情烦闷的说道。
说到“未来,以后”这种字眼儿,顾卿就心里发虚,但还是乐呵呵的说着:“行,我听着呢。”
“我们只能暂时分开了......这段时间我会回上海,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就别给我打电话了。”他绝情的说道,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扎在了他的心头似的,但这都是无可奈何。
虽然他并不吃惊,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随后他才问:“你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好了,要是再过些年,我们身边都没有别人,那时候再一起生活吧,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他捂着脸垂下了头,痛苦的呜咽着。
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人哭出了声音,顾卿的心里却更是难过,他豁达的苦笑着:“宝贝儿......你这是叫我和时间赛跑,别哭,我不想逼你,我知道这辈子你最爱的人是我,只是你对我的爱还没办法和你对家庭的责任平起平坐,我输的心服口服,就按你说的办吧,让我冷静一下,我先挂了。”他放下手机,靠在床头紧紧的咬住了牙关,虽然他现在做出了放手的姿态,但并不说明他就会放弃小白脸,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快点康复,重新走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有资格夺回他最珍爱的人。
于凡放下手机,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旦人动了真感情,就再也覆水难收了,二十多年前他这么做过,让那段青涩的过往沉睡在记忆的深处,但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却要让更加满溢的爱硬生生的丢进冰封的谷底,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份决心和持久力,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扑进对方的怀抱里,像只温顺的猫儿似的乞求疼爱和温存,但那个时候他们真的还能在一起么?
回到上海之后,他表面上虽然过起了平静的生活,但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滴着血,因此他又和从前一样变成了机器人,从早忙到晚,到家的时候老婆基本都睡觉了。对于自己的晚归杜宁也没说什么,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只是他们两人再也没吵过嘴,平平淡淡,安安静静。
这天下午,郭绫来店里找他商量广州新店开业的事,两人聊完了公事就把话题转到了私生活上。
郭绫自然他和顾卿分开的事,某人每周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打听面前男子的近况,她也很想帮忙,于是便旁敲侧击的问:“你们两个都四十好几了,再这么闹下去头发白了都没办法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试着和杜宁好好谈谈?”
于凡坐在沙发椅上眺望窗外的风景,悠悠的答道:“或许还是我太软弱了吧?”
“你这是逃避现实……别找借口了,人生就几十年,你们还荒废了将近一半,别老来再后悔,要坦诚的面对自己。”她觉得这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不同之处,老外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对**和感情很率直,倒是很多中国人习惯性的遮遮掩掩,尤其是对面的家伙。
他垂下眼帘,苦笑着:“可惜我就是个不坦率的人。”
“人可以改变啊,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她真弄不明白这位的大脑结构,莫非真的是一根筋?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很难改变了……而且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情,这就足够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顾卿,这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了。
郭绫听到他这么说,只能叹气,她晚上得和北京的那位通个电话,看看怎么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小白脸回上海之后,顾卿就由父母和雇来的看护轮流照顾,他丝毫也没有放松治疗和康复训练,每周还要去一趟公司处理公务,年底的时候因为赶上上海大规模的拆迁,所以松江的小区销售过半,附近的地皮也随之水涨船高,小区的房价也从每个平米两千二,攀升到了两千五,但来订房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银行的贷款也还清了,接下来才是正式的盈利,每一分钱都是纯利了。顾总心情大好,繁忙的工作让他忘了和于凡分开的痛,他一步步的把公司从泥潭中带了出来,同时自己的治疗也接近了尾声。第二年春天,他已经可以借助一根拐杖走路了。
四月初,风和日丽,百花盛开,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泼水节,这一年位于西双版纳的农场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那就是把他们的青春奉献给这片红土地上的知青们,这次兵团战友的联谊活动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和四川等地的知青们,凡事有时间,有能力的人都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了。
于凡和郭绫也从上海赶来参加,虽然农场的领到早就换了人,但战友们依然还是老面孔。
农场领到安排大家都住在山脚下的招待所,这里便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