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凡下了班本想直接回家,可刚推着自行车走到街口拐角处就让一个人叫住了。
“于凡!”一个男人从红旗轿车上走下来热情的打招呼,摘下墨镜,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刘营长,不,是刘局长。”他只好下了自行车,不情不愿的说道,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还真等到你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顾卿那小子不在,他就少费点儿周折了。
“我赶着回家呢。”他哪儿有心情和此人吃饭,巴不得赶紧走人。
刘永强自然知道小白脸对自己没好感,但他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越是难钓上的对象他就越有兴趣,越发想征服对方。
于是他上前几步,拍拍于凡的肩,低声道:“你的情况我从郭绫那里听说了,在上海我有些关系,或许能帮你解决工作。”他很明白于凡想要什么,吃惯了大锅饭的人,当然会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干到退休了。
于凡皱皱眉,苦笑着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不管需不需要帮忙,吃顿饭总是可以的,走吧!”刘永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拽着于凡往街角走去,那里有一家很体面的上海本帮菜菜馆。
万般无奈下,上海男人只得和他勉为其难的吃饭,今天刚好顾卿有应酬,要很晚的时候才回酒店,他们约好了晚一点儿再碰面的。
刘永强让他点菜,自己则点了支烟,默默的坐在对面打量着的人,男人也有性感的尤物,就像对面的人,在白衬衫之下包裹着的却是一副**野性的**,这种反差令他亢奋,开始产生了各种非分之想。
于凡感受到了他焦灼的视线,很不自然的将菜单推了过去:“您来点菜吧,我不知道吃什么好。”
“行,交给我吧。”他每次来上海都会来这里吃饭,所以知道这儿的招牌菜,于是很快就把这个任务完成了,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于凡身上了。
“你买断工龄了?”刘永强问道,随即弹了弹烟灰。
“嗯。”为此他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笔钱,三万多块,他直接去存了五年的定期。
“这是刚开始,以后下岗的会越来越多,市场经济,鼓励股份制,私营,不过那些单位都不稳定,在我看来很难养你到退休,你想不想去文化局或者是效益好的国企?那些地方工资不高,可是很稳定,在中国有份稳定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大起大落的奋斗是小年轻们干的,咱们已经拼不起了。”他望着上海男人,尽量用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吸引此人的注意力。
于凡无法不被这番话诱惑,他听说某些国企的工资虽然不高,可福利劳保都相当不错,如果进了牢靠的单位,将来的养老和看病都不会发愁,也不会拖累女儿,能让母亲少操点儿心。但他却没办法接受此人别有目的的“好意”,刘永强绝对不会大发善心□心使者,他不能上这个当。
“干嘛不说话,说说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找个赚钱多的工作?那我也有些门路,你现在是什么学历?”他看出对方在犹豫,所以就故意把话说的更明白了几分。
“中专学历。”回城之后,他念了成人中专的财会专业,拿了会计证,本想在纺织厂好好的干,以后还能涨涨工资,调调级,但现在都没用了,没有门路是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的,更何况他已经不年轻了。
“那还好,你可以去党校念个夜大,做两三年应该就能混个小头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更得求稳定,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这几天我都在上海,你好好考虑一下,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说完就将自己的移动电话号码写了下来,递给了于凡。
上海男人捏着纸条,忽然抬起头问:“您这么帮我,究竟想要什么?”
刘永强挑起嘴角笑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于凡忽然间有点儿恶心,瞬间食欲全无,世上竟然有这么可恶的恶棍,他真的很想把面前的茶杯砸到对方的头上。
“现在和过去的时代不同了,清高不能当饭吃,就连女大学生都懂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们都是经历过特殊时期的人,你应该明白这种局面的。”作为人民公仆他不能说得太透彻,于凡是个精明的上海男人,肯定已经琢磨出这个万变不离其宗的法则了。
小白脸斜过脸,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低声说道:“我算不上清高,也没有什么资本,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别人的不一定适合我,况且我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的过日子了。”这几天顾卿和自己说的话对他触动很大,社会变了,如果还像以前一样等着国家给饭碗,肯定是没出路的,他现在还不老,还能再拼些年,不如就跟着那个男人闯一闯吧。
刘永强抱着胳膊,挑起眉:“哦,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会是跟着顾卿当倒爷吧?”
“倒爷也是凭自己的劳动赚钱。”于凡讨厌这个人摆出领导的架势,就好像贫民百姓都是整天穷忙的蝼蚁一般,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你是铁了心的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