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礼清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白忱急促的脚步声,他大步追上她的步伐,蓦地用力扣紧她的肩膀。
钟礼清回头就撞进白忱紧张焦急的暗沉眸底。
他微微喘了口气,有些不确定:“你……怀孕了?”
钟礼清平静的看了他一会,点头:“是。”
白忱眼底瞬息万变,最后脸上只剩下难以掩饰的狂喜情绪,他握着钟礼清单薄的肩膀,险些说不出话来:“……真的?”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上次之后钟礼清一直很抗拒孩子的事儿,甚至连他不避孕的举动都厌恶到了极点,后来更是和他越闹越僵,现在,老天竟然这么怜惜他们,又赐予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我们去医院。”
白忱说完就俯身把钟礼清抱了起来,因为还立在台阶上,钟礼清惊得呼一声:“小心。”
她紧紧勾住白忱的脖颈,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
不像是装的,他是真的高兴。
钟礼清心里五味杂陈,很想问一句,那为什么之前的孩子他可以那么坚决的告诉医生说不要?
白忱低头蹭了蹭她的鼻梁,安抚低语:“别担心,我会很谨慎。”
钟礼清看着他这副欣喜的模样,真是既惊讶又满足。
说不定这个孩子真的可以改变白忱。
白湛南正好换了衣服下楼,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大热的天,也不怕长痱子。”
白忱显然心情极好,居然大方的和他分享:“我老婆怀孕了,我快当爸爸了。”
白湛南愣在原地,傻乎乎的盯着钟礼清的小腹看。
白忱也不再多说,抱着钟礼清就往外走,白湛南郁卒的沉了脸:“这么老套的台词,也不知道换个新鲜点的。”
***
白忱带钟礼清去医院检查,钟礼清几乎什么都不用做,白忱一路都替她打点好了。一切检查完毕,白忱脸上紧绷的神色却依旧没有半分松懈。
尚玫和林良欢还有白忱都是在美国认识的,关系还不错,这时候看白忱这么紧张忍不住揶揄:“放心吧,她的身体很好,这次不会出事。”
钟礼清有点奇怪尚玫的回答,尚玫看她一脸迷茫,神秘莫测的笑了笑:“白忱这白痴一定没告诉你,上次那孩子没了的原因吧?”
钟礼清点了点头,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白忱面有讪色,不自在的狠狠瞪着尚玫:“要你多嘴。”
让钟礼清惊讶的是尚玫一点儿也不惧白忱,侧身往她边上靠了靠,捂着嘴低声说:“你之前有严重的脑供血不足,要孩子很危险。现在不用担心了,调理的很棒。”
钟礼清愣在原地,半天才慢慢转头看向白忱,她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还一直以为白忱是因为没报仇才不想要孩子。
她嗫嚅着,一时有些难以面对这男人:“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白忱看她没生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你的脾气,一定会坚持要孩子。”
钟礼清不得不说白忱真的很了解她,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是很难理解的东西,如果让她选择,可能真的会留下孩子。她那个时候对这段婚姻绝望至极,孩子成了她唯一的期望和寄托。
可是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冤枉白忱,对他恶语相向,而这男人却一直隐忍不发。她心脏抽痛,用力攥紧他干燥的手指:“笨蛋,人和人离得再近,还是隔了一颗心的距离。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现在对白忱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好像想起这个男人就会心底微恸,还有些暖暖的东西包围着,让她一颗心也越来越热,好像要爆开一样。
白忱抱住她,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我习惯一个人做决定,也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你。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要记得,其实我比你更难过。”
钟礼清沉浸在他给的温情里,哪里还想得到别的,忽略了白忱渐渐黯淡的眸光,双手紧紧箍住他结实的腰肢。
尚玫咳了一声,曲起手指敲了敲办公桌桌面:“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这里是医院,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呢。赶紧出去!”
钟礼清和白忱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钟礼清还是有点疑惑:“尚玫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你。”
白忱这么面冷的男人,一般很少会有相熟的异性朋友。就连林良欢也是之前在白家接触过,后来又在美国偶遇才渐渐熟稔起来的。
白忱想了想,湛黑的眸子微微肃穆起来:“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在美国的时候救过我很多次。”
钟礼清想到白忱在美国的日子,想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艰辛和危险,她用力和他交握着手指,认真看进他深邃的眼底:“以后有我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好不好?”
白忱唇角裔动,只是将她拥进怀里胳膊紧了紧:“走吧,电梯来了。”
“……”钟礼清脸上有难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