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合适的人
在涂画画的思维里,男人只代表几个冷冰冰的形容词:凶狠、龌龊、恐怖。
虽然她的记忆消失了一部分,但是对男人的这种审判却像是刻入了骨髓里,不用想起,就会条件反射。
她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外,却小心翼翼地营造了一个谁也不能触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能够挤进的异性生物,只有一个。那就是涂爸爸。
当后来,涂画画长大了。她营造的世界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异性生物——君如届。
涂画画眯着眼,有点想不起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她继续眯着眼,努力想了想,大概似乎貌似应该是这个样子滴:
QQ经典的咳嗽声响起,涂画画懒洋洋地点了下小喇叭,立马弹出一条消息。
“‘不知’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同意或拒绝?”
涂画画盯着对方的网名愣了愣,“不知”?不是那么难听,“涂个啥?不知!”嗯,这个回答不错。
于是,涂画画懒洋洋地点了第一个选项,然后就没去管它。
过了一会,QQ滴滴响起来。涂画画有点怔忡,她的QQ基本上是千年难得响一次,以往每次和徐亚斤要聊Q都是她提前约好,不然就是直接电话。
有点新奇地点开,跳出一个对话框。
不知:你好。
涂画画瘪嘴,这真是老套又没新意的开场白。于是,她偷工减料地回过去一个“好”字。
对方没有立马回复,过了一分钟,才迟迟发过来一个“嗯”字。
涂画画实在是无聊地紧,好不容易有个人找她玩,于是耐着性子消磨起时间来。
两人对话如下:
涂个啥:哦。
不知:嗯。
涂个啥:你是男人?
不知:嗯。
涂个啥:我是女人。
不知:嗯。
涂个啥:哦。
不知:嗯。
……
涂画画是立马回复,而对方都是过一分钟才回复。她一开始以为对方并不是真心想聊天,可是每次她发过去,他都是必回。
末了他下线的时候,还记得打招呼。
这就是涂画画和君如届的第一次网络接触。
之后,两人磕磕绊绊地聊了半年,每次聊天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涂画画忽然发觉有个人,只是这样一直嗯嗯啊啊地聊天,虽然单调了点,但也蛮奇特的。
事情发生转变,是发生在阳春三月的某一天。
那天,消失了两个多月的不知忽然上线。一上来就问:
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涂画画不知道怎么回答,懒病发作,习惯性回了一“哦”字。
这回对方回复地比较快。
不知:请等我一个小时。
他回复完这句话,头像直接就灭了。
涂画画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挂着QQ百无聊赖地逛起插画网,想看看有没有新活。
谁知,一小时后,他又忽然发消息过来。不多不少,正好是60分钟。
不知:我叫君如届。请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明天见。
涂画画当时肯定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她脑中转了半响,还是转不过弯来。想了想,发过去几个字。
涂个啥:你觉得合适?
他似是在认真思考,三分钟后回过来两字:合适。
涂画画脑中忽然想起一句佛语: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这是她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孩纸,最喜欢的一句话。她喜欢这字里行间的豁达与果敢。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已经浮浮沉沉十几载,就像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像是着了魔一般,轻轻地敲打键盘,回过去一个字:
涂个啥:好
……
这就是□奔腾成狗血的赶脚么?
涂画画下线后,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这是男人?”脑中只有这么一个词。
随后,她想了想这一年多独自在外的情况。想了想涂爸涂妈担忧的眼神,再想了想徐亚斤每天藏着兔子杨光不敢让她看着心烦的样子……
“涂画画,那个毛病始终得改啊……”她这么安慰自己。
与不知,也就是君如届相识也算是有半年。言语中虽然并不能看出一个人的全部,但总归是可以瞧出些大概。起码从交谈来看,他不轻浮。虽然话少,但每次都很礼貌,有问必答。虽然往往答案只有一个招牌回答:嗯。
涂画画那时想,如果他那些都是假装的,那她也认了。一个不相关的人,那样处心积虑,也不能太让人失望不是?何况,她涂画画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再何况,君如届这种聊天模式,要钓到妹纸,还真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