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棉被纯聊天其实也是一件很有爱的事情。
此时,涂画画和君如届就齐齐地仰躺在大枕头上,盖着同一床棉被聊天。准确地说,是涂画画在叽叽喳喳地讲,君如届在一本正经地听。
涂画画从八岁读小学一直讲到大学毕业,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涂画画一边讲一边自个在那边笑,还时不时地问身边的人:大王,好笑吧。
君如届会很配合回答“嗯”,然后被涂画画趁机捏几把吃吃豆腐。
讲着讲着,涂画画忽然讲到了小时候的游乐园。
“大王,我小时候很喜欢坐摩天轮。那天亚斤累了没有和我一起乘,结果是一个小朋友跟我一起。我不想的,我只是看她怕怕的,想安慰她。给她讲孙悟空翻筋斗云,一下就能飞十万八千里,高空一点都不怕。可是,我还没讲完,那女孩就坐到地上了,口里还吐着白沫。我真的只是想安慰她,我不知道她有哮喘……”
涂画画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竟像是陷入了梦魇,说着意识模糊的胡话。
“画画……”君如届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着。
“大王,我差点害死她。”涂画画缩在君如届怀里,喃喃地说着。对于那时才十岁的她来说,一个鲜活的生命,差点消失在只有她俩的空间内,无疑是一个噩梦。
而涂画画对那天的事,谁都没有说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对这个人说。大概是由于白天的恐怖片真的看傻了,她甚至想要讲更多更多。
“不怪你。”君如届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
这个时候的涂画画脆弱地像个婴儿,和白天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这种低低的呢喃,像是一个灵魂正在逐步剥离的人留下的最后遗言。
君如届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忙把涂画画捂在自己怀里,一叠声地阻止她再说:“别说了,乖……”
涂画画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好安心。仿佛那些笼罩在心头沉积已久的黑云,一下子被吹散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彼此轻缓的呼吸声,安静而美好。
隔了会,涂画画再次打破了这份安静。
“大王,我爸让我们回家一趟。”涂画画依旧缩在君如届的怀里,带着点忐忑又带着点期待。
君如届闻言,身体有一短暂的僵硬,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房内又恢复了宁静。只不过这气氛已经大变味了。
涂画画窝着不动,等着君如届的回答。
“画画——”君如届顿了顿,道,“还不是时候。”
说完,他有点紧张地等着涂画画的反应,可等了半天没等到一点声响。
良久,被子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嗯”,之后再无声响。
君如届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抱着她。那句“对不起”哽在喉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涂画画没有问,还不是时候,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的家人不见,那么你的家人呢?更不是时候了吧?
一夜,两人各揣着心思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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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涂画画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地叫个不停。
朦朦胧胧地接起,徐亚斤的高分贝就穿透无线电波死命地钻了出来:“画画,姐回来啦!快来机场接我!”
涂画画模模糊糊地听着,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电话那头的徐亚斤一听就知道这丫还没睡醒,于是立马甩过来一个河东狮吼:“涂画画!”
“啊!”涂画画哀嚎一声,这魔音都能穿脑了。愣了愣,才回味过来徐亚斤的意思。“亚斤,你有男人。”
“小妮子脚受伤了,要不然还用得着你吗?”
“难怪提前回来。”
“那是,涂画画你要是不来接,礼物我就送小妮子了。”徐亚斤在电话里笑得阴森森。
这丫头太宅了,她是一有机会就把她拉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你要敢送她我就让他每天哭!”涂画画非常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雄性碰,虽然那礼物还没到她手里,可也算她的了。
“那你就快来。记得开导航,别像上回那样让警察叔叔送你回来!”
说起上次,徐亚斤还是想笑。涂画画是个空间方位辨别超级无能,在十字大道上都能走错方向。最后一交警实在看不过去在那个十字路口兜了十几个来回的某人,好心把她送了回来。
“知道了。”涂画画一本正经地回了句,听得对头的徐亚斤差点翻白眼。
涂画画用了五分钟洗漱完毕,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梳着头发。来到客厅,看到君如届正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由于昨晚一开始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天都要露白了。才没能和大王一同起床。
“大王,我要去机场接亚斤,你……”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可忽然觉悟到,他应该不会,于是瞬间改了口,“那我去啦。”
“记得吃早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