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的冲动。但是这样的情绪,如果真的表达出来,那也就是立刻丢命的结果了。
田克微微低下头,装作看得认真,实际上是在掩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不能在这时候露馅,他告诉自己,还不是机会。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代表魏国最高权力的印章压了下去,朱红的颜色鲜艳又刺眼。
等到这件事情做完之后,酒宴也差不多该散场了。几乎没有人不急着赶回自己的封地,好提前做点准备的。暂时留下来的无非就是想再打听一点事情;又或者是有非常铁杆的姻亲关系,比如虞城;再比如说想走也走不了的,也就是田克。
目的既然达成,越军自然班师回朝。按照田克原本的设想,他应该在途中找个机会溜掉,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其一是越军的看守太严密了,其二是越国无坚不摧的铁器又发挥了作用——平时脚上戴的锁链很细,但就是弄不断;这玩意儿上面还有响铃,动作大一点就叮当作响,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逃走。而且据他一路观察,虞婵昭律的夫妻关系还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好,而策反越国官员为他所用的概率实在低到没可能,所以有些事情就只能自己上了。
大军行了几日,这一日到达了洛水河畔,可远远望向洛都的方向。因为天色已晚,大军在河边扎了营,等着天一亮再渡江。田克心知此时是他的大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于是瞅准了众人吃完晚饭的间隙,要求单独面见昭律。
彼时昭律正在处理军中事务。他和虞婵都知道接下来还要对付洛都的问题,神经一点都不敢放松。在这样的时间地点,田克忽然做出这样的要求,不免让人生疑。
“他这是终于打算归顺寡人了么?”昭律顺口就这么说。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概率不大,所以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喜欢胜利,最近这些日子里一直情绪高涨,所以并不怎么把一个败军之将放在心上。
“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虞婵道。既然对方要求单独,她就该避而不见了。但是同时她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田克要做的一定不是件好事。“要不,桌上这些折子便命人收了罢。还有一句话,便是……”
昭律没等她说完,就挥了挥手。“便是这人留不得,是不是?”
虞婵一听就笑了。看起来她又多心了,章华台的时候,昭律又演戏给田克看呢,为的就是故意让他现在来找吧?“行,那你看着办。”
她从后面的帐门出去了,昭律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他在帐里踱了两圈,脸上全是思索的神情,然后又走回原地,让人叫田克进来。他倒要瞧瞧,到这种地步了,田克所能想到的最后一招绝地反击是什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虽说是单独会见,但是昭律留了个神,让自家贴身甲卫站在所允许的最近的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出纰漏。
田克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如果可能的话。但是他现在只能站在离对方一丈远的地方,差不多看清楚人脸。不过他也没打算再进一步了,动手为下,攻心为上。所以他只微微一笑道:“对于阶下囚,越公真让我感到荣幸。”
这一开头就听着感觉不大对。昭律没露出什么表情,只等着他继续说。“你今天莫不是就想和寡人说这些?”
田克轻笑一声。“当然不是。只是来给你做个提醒的,别到时候白白给别人做嫁衣。”
“什么?”昭律扬了扬眉。对方的意思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吗?
田克对于他的回话、以及那种马上就紧张了的表情非常满意。就是要这样的开头,他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越国大胜,我等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我魏国难道是输给了你吗?怕是别有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