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十年五月初八,王召集天下诸侯王公,于洛都清平殿称帝,改国号大越,年号清平。du00.com是日,为清平元年,其后大军返。之前多年征战,帝虽未撤诸侯之位,但已掌天下之权。
清平二年八月初一,帝北迁都于雍。雍水河畔,大越宫建,是为天下之中。繁华旧都之宫殿,此后仅作夏宫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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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七月金秋,桂子十里飘香。雍地位于阿阳山南,雍水之北,地势高低,易守难攻。河边平原绵延数百里,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堪称天府之国。大越宫就是从河边高地平地而起,层层叠叠,高台森严,毫无疑问地是雍地最高、最广阔、最庄严的建筑。再等到宫殿建成、帝后北迁到达此地,这里就不仅仅是个天府之国了,而可以名正言顺地改名叫雍都。
经过工匠们一年多的紧张赶工,此时宫殿的主体——天门宫及其后面配置的寝殿——早已完成。还在呈都的陛下下了旨意,新朝奉行节俭,不许太过装饰。而仿佛是为了防止底下人“不小心”弄得太过富丽堂皇,这迁都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一,实在是让人怎么赶也赶不及了。
雍地本是务农为主,间或有些打猎的和打渔的。便是有些小街市,那也上不了大台面。不过是占了地利之便,新都才选址于此。这也就意味着,要建的东西十分多——护城河,城墙,门楼,宫殿,等等。光靠本地的农民是不够的,所以许多南人奉旨北迁,也有许多北人奉旨南迁。这其中不乏朝中重臣,也不乏底层商农。这一年多以来,已经有许多人一批一批地到达雍地,慢慢地适应了气候,重新做起了自己本来的营生。
眼看距离迁都之时只剩一月,雍地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幅样子了。河水澹澹,城墙高耸;街市交错,人流密集。都城正中是天子的宫殿,仅仅是按照规制的五重宫门,就足以彰显君临天下的威势。
正是开市后的早时光,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早点铺子。炸得酥脆的芝麻大麻花和红豆馅儿麻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雪白的米糕馒头旁边是金黄的玉米面饽饽,豆浆和羊奶应有尽有,端得是一副南北合璧的好样儿。
铺子老板是个精神很足的北方汉子,前几个月娶了个南边的水灵姑娘做老板娘,于是这精神头就更足了。这不,他手里炸着油条,眼睛里还注意到了长街那头走来的老顾客,不由得亮嗓子招呼了一声:“二位大人起得真早诶!今天是要玲珑蒸糕还是百果小笼?全都给您备下了!”
做小买卖的,也该有点眼力见儿,至少铺子老板绝不是看见谁就称呼大人的。只是这二位衣着华贵,谈吐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而且他们都在这条街上有府邸,正是对门,气派得很。再听那南方口音,就算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官,也该知道是从呈都派来的先行大臣了。
两人很快就走近了。他们一个年长些,一个看起来年纪还很轻。年长的一副好脾气的老先生模样,听到这话就笑道:“什么都能省,就是每日里的早饭钱从来省不下来啊!”然后他深深嗅了一口气,道:“今日也不要那许多清淡的了,来个拿手的油炸千层酥好了!”
那年轻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官架子,只不紧不慢地跟了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什么都能省,早饭是决不能省的。”然后他也转向了老板,道:“今天给我来份和他一模一样的。”
老板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不高兴的道理?他当即就爽快地应下了,给他们张罗好桌子。
“听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唬人得紧。”两人走过桌子那头,年长的那个又笑了一句。“刚才那句又是和夫人学的罢?”
“那也没法子,谁让夫人说得有理。”年轻的眨眨眼,扇子一刷,赫然正写着这么一句。
年长的定睛一看,瞬间就绷不住了,大笑起来。他们越国,哦,不,大越的左司马,平日里爱好是插一把扇子在身上也就算了;可是,人家文人雅士题的是诗句,他竟然就题了一句大白话!
“这才是应景之作嘛!”年轻的也不介意,只收拢了扇子。因为店家已经上菜了,热腾腾的新鲜豆浆就先捧上来两碗,然后是两碗碧蔬粥,接着是精致的小笼水晶虾仁饺子,最后上来的是喷香的千层酥,上头还有些熏肉末,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我便不客气了!”他这么说了一句,立时就开始大吃,一点看不出之前的佳公子模样了。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和我客气过?”年长的笑骂了一句,也开始动筷子。他们这一趟先来,倒是不坏,至少提前饱了口福,是不是?
这两人正是奉命先达的昭出和乐常。吴靖倒也想来,可惜他一个大司马,打仗是个能手,但建城基本没他的事情,所以只能是乐常跟着昭出来,至少他还能做监工。而虽说是跟着,若是铺子老板知道他接待的一个是莫敖兼任大宗伯,一个是即将封侯的左司马,说不定会跪着上盘子。
两人吃饭很快,因为还有事情要做。等他们擦嘴的时候,外边就已经停了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