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马步是项技术活儿,至少初次被震撼教育到的阮向远回到牢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架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在哐哐乱响的自行车——不好意思,比喻是老土了点儿,可是它胜在够形象够生动。。
脖子酸,肩膀疼,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屁股蛋整个儿处于一种习惯性紧绷的状态,当阮向远拧着他的麻花腿爬进牢房的时候,床位位于牢房最外面,一个小时前被人揍歪了鼻子哭天抢地的大板牙同志表示被娱乐到了:“哟呵,这怎么啦,走路拧得那德行,小太监似的。”
阮向远面无表情,顺手操起了椅子高举过头。
大板牙连忙摆手:“哎哟还有力气揍人——你不心虚你揍什么人,赶紧放下,赶紧放下——”
阮向远面无表情,无声地放下了椅子。
老神棍的床铺里传来纸牌的声音,。
技术宅……
技术宅果然不在。
“老子为什么要用‘果然’?”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阮向远心很累地抹了把脸,“我他妈累成狗这都是为了谁啊。”
为了宇宙的和平。
“……”
阮向远叹了口气,被自己的阿Q精神所折服。
他抬头,一眼就看见睡神大爷此时居然没在睡觉反而是正坐在下铺瞅着自己,看见阮向远那副被虐惨了的样子,大发慈悲没说什么,他无声地冲阮向远招招手,当黑发年轻人走过去的时候,两下子将他放倒在床上,反过来,就好像听不见身下趴床上的人在嗷嗷叫唤似的,灰发男人微微蹙眉,手力道很大地在阮向远大腿上揉——
“筋都扯成一团了,”白雀云淡风轻的声音从阮向远后脑勺上方飘来,“他们玩弄你之前没给你做热身?”
捂在枕头里的阮向远一抬头,特茫然地回头:“玩弄?”
“……训练。”白雀斜睨他一眼,“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别呀,”阮向远不依不饶上了,抓着枕头非常苦大深仇地说,“老子蹲操场边傻逼似的蹲俩小时是被耍了?”
“没有。”
“那就好,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不仅累成了狗并且累成了玻璃心,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这辈子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贫过,白雀有些头疼地蹙眉,直接跳开话题淡淡道,“那两个王权者比我想象得靠谱一点,到底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你弱点在哪——当然,这也跟你真的水平差到一定程度有点关系……不过要是换了我来,估计也会让你从蹲马步开始,从你天天蹦跶来蹦跶去就能看出来,你下盘飘的,怎么打架?”
“……下边飘的那是鬼,谢谢。”
“都跟你说了,”睡神大爷手上一个用力,满意地听着身下的人蹬着腿大呼妈了个蛋,这才继续道,“不要在意细节问题。”
睡神折腾了几下之后,这才放开阮向远:“下回训练之前,记得热身,拉拉筋总会吧?原地高抬腿知道是什么吗?”
阮向远:“……你让我在操场上座原地高抬腿?你知道晚上放风的时候操场人有多少么?”
“哪来那么多意见?”睡神大爷回答得毫无压力,“放心活动,动作再蠢也没人把你当傻.逼,什么都不做,才会拉低你自己在其他犯人眼里自己的智商下限。”
“……”捂着屁股颤颤悠悠地从床上面爬起来,阮向远试探性地动了动腰,这才发现好像真的比之前感觉好了一点,于是黑发年轻人这才想起了眼前这位大爷以前是干嘛的——
听人家说,在白雀进绝翅馆之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雇佣兵,都是他手下教(虐)出来的。
阮向远挺了挺胸,看向睡神大爷的目光顿时肃然起敬,顺便双眼放光。
“不用看,”谁知道睡神大手一挥,“看透了你庸才和烂泥巴的本质之后,老子已经对你没兴趣了——虽然进了绝翅馆,但是只要白雀的名声还在,为了曾经呆过的那些组织,为了我个人的尊严,我也要负担起这个责任。”
阮向远眨眨眼:“什么意思?”
“如果我收了你当徒弟,那就是人生污点,”白雀说得十分认真,“我不是神,但是能把你训练成王权者的人,只能是神,好看的小说:。。”
“……你逗我?”
“我在实话实说。”
阮向远被绕的有点晕,但是用他此刻剩余不多已经十分拙计的理解能力来分析,他认为,白雀大概是在骂他。
——这是阮向远崛起的第一天,他……
“小丑去公共浴室快一个小时了,”白雀在阮向远身后用利索当然的语气说,“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
阮向远一拍脑门:哦对,技术宅。
再来一次——
这是阮向远撅起的第一天。
在累了一天身心疲惫之后,此时此刻,当完爹就要当妈的他此刻必须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公共浴室看看他的小伙伴安好。
稀里哗啦将一大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