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
这个**兮兮的玩具一向为雷切所不齿。
正好,阮向远现在这个早已蹲得变形的马步乍一看还是跟那只猩猩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于是,黑发年轻人微微一笑,冲着雷切的背影,仗着他背后没长眼睛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我在心里给您鼓掌欢呼?”
不远处的雷切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场地上走去——
于是一对一单挑的第一秒,红发王权者就十分英俊的半场中投三分作为完美的开场。
阮向远觉得,接下来的这二十分钟是他打从开始蹲马步到结束这段过程中,最容易熬过去的二十分钟——
事实上,打从他成为人类开始,在他的记忆里,仿佛上一次像今天这样正大光明地蹲在操场边缘看雷切打篮球已经很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还是狗崽子,每当雷切进球的时候,他都会以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挠耳朵动作表达祝贺,顺便掩饰一下狗眼里掉了一地的节操。
阮向远喜欢蹲在旁边看雷切灌篮的样子。
当那颗对于男人宽大的双手来说显得甚至有些小的篮球被他牢牢地单手抓在手心,雷切喜欢在罚球线的地方就起跳,他跳得很高,几乎就要超过篮筐的高度。
放眼整个绝翅馆,几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的弹跳能力,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那头柔软的红色头发在空中散开,因为运动沾染上汗水而微微湿润的红发在这时往往会显得特别耀眼夺目——
然后伴随着“哐”地一声巨响,那颗橘色的篮球被重重砸进篮筐中,异常粗暴地。
当雷切与篮球一同稳稳落地时,在他的头顶上,整个蓝框架都因为受到了极大压迫力而在不住地颤抖着——而这个时候,雷切甚至不会抬头看一眼自己的成果,就立刻投入了下一轮的防守中去。
他的脚下变动灵活,眼睛可以观察到的范围似乎比常人要宽得多,在防守的过程中,他几乎从来没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绥的动作够快够凶猛,这场一对一甚至还没开始就能猜到胜负。
耳边响起了晚间放风时间结束的预备铃。
雷切三步上篮的动作一顿,却还是在一秒后以一个不那么标准却依旧好看的动作将手中的篮球送入篮筐内,其他书友正在看:。
平局。
绥耸耸肩,对这个结局毫不意外。
他站在篮筐之下,看着雷切自顾自地抢了篮板,抓住篮球,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手轻轻一推,篮球啪地传出去,打在操场边的一个人身上——
这一次,就连周围围观的高层愣了愣,顺着雷切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黑发年轻人。
三号楼的。
早上刚刚跟雷切在餐厅滚过地板的那位。
擦了把额间的细汗,红发男人那双湛蓝的瞳眸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他迈开步伐走到那个被他一砸就倒此刻平摊在地上仿佛瘫痪一般的黑发年轻人,他勾了勾唇角,弯腰伸出手臂——
阮向远天真地以为这货居然良心发现要拉他起来。
但是很显然他果然就是太天真。
雷切只是弯腰,捡起了他的篮球,然后抬脚踹了踹地上烂泥巴似的阮向远,恶劣道:“这只是开始,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雷切抓着篮球站在阮向远旁边,高大的声音遮盖去了所有的光线,他背着夕阳的最后一点儿余晖,整个身体的轮廓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向远,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的沉默。
雷切只看见地上的黑发年轻人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大声点。”红发男人耐心不太好地命令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地上那尸体似的黑发年轻人诈尸了,一双带着细细汗味的白皙手臂猛地一下缠上刚刚蹲下的红发男人的颈脖上,猛地将他往下一拉!
雷切猝不及防,被拉着跟着滚在地上,紧接着眼前一黑,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小腹上——
“……”
男人微微眯起眼,被压在地上,无言地看着坐在他小腹上的黑发年轻人冲自己咧嘴,笑得像个傻.逼似的,大声宣布:“不后悔!”
“……”雷切无情地一巴掌将这货从自己身上推开,“不后悔明天早上继续来蹲,嚷嚷个屁。”
阮向远还是笑眯眯地蹲边上。
雷切站起来,动作一顿,仿佛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位:“蹲那作死?再不回去,你就要点名迟到了。”
阮向远笑得可开心,特别真诚地回答:“腿软得面条一样,站不起来了。”
二号楼现场的高层一愣——艾玛,这三号楼的新人小鬼这是撒娇要抱抱的节奏?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目光很快从震□成了同情——
“哦,”只见雷切无动于衷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