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黑漆漆的夜色,在一片混沌般的渺茫漆黑中,或近或远的枪声不断响起,中间间或夹杂着些卫兵的呼喊惨叫。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兵在门外使劲敲了敲门,喊道:“旅长,我们被袭击了!外面太暗,看不清来的是哪方的人马!”
沈出云气得胸口一口黑血差点喷出来。卧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这他妈的跟他究竟是多大的仇恨啊,偏偏要挑这么个关键时刻,都已经箭在弦上,弓如满月了。他妈的他早晚要早|泄啊!
靳青河迅速坐起身披上睡袍,同时抓起旁边另一件衣服丢到沈出云身上。
“穿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沈出云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拿起衣服胡乱套上,边穿边一脸哀怨地嘟囔道:“他妈的,让老子知道是谁坏老子好事,老子千刀万剐了他!”
沈出云检查好门窗,又嘱咐了卫兵照看好靳青河后,才满腹怨气地孤身杀下楼去。
窗外的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无差别扫射。对方并不是从正面进攻的,而是从沈出云防备懈怠的后方开火。这次突袭又准又狠,是借着黑暗的掩护来放冷枪的,让沈出云完全的措手不及。沈出云自以为背靠湖波山川,必然是固若金汤,哪里想到整幢别墅的弱点也正是在这里。后院没有铁门,没有守卫,但是有山林捷径,正可以居高临下!
楼下已经有好几扇玻璃窗被打碎了,卫兵们只能伏低身体贴着墙壁,间或朝窗外放上一枪,因为此时门外的路灯早已被抢先一步打碎,窗外此时一片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能辨清方位。
敌暗我明,优劣立见,沈出云一方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直到沈出云出现,情况才有了好转。楼下俯身趴在窗棂上放枪的卫兵们一见主心骨出现,立即默契地朝沈出云四周靠拢,无形地围成了一个可攻可退的包围圈,将沈出云围拢在中间。
副官猫着腰小跑到沈出云身边报告目前形势:“旅长,对方来势汹汹,听枪声来的人马还不少!这里荒郊野外的,会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沈出云眼一瞪,冷哼道:“土匪?妈了个X的!你他妈的听清楚这是什么枪没有?轻重机关枪,是土匪能有的吗?你他妈的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给老子长点脑子!这年头土匪打劫也会先问清楚路数!去他娘的,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坏了老子的好事,看老子弄不死他!”
副官没料到自己才战战兢兢地猜测了一句,平日深沉寡言的长官会突然一脱口就是这么一串粗话。太暴躁了。不幸撞枪的副官不敢辩驳,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后退了下去。
副官的心灵受伤了。谁叫他偏巧赶上自家旅长当不成新郎官情绪极度恶劣中呢,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了。
双方闷声不响地埋头开打,一直打了半宿,密集的枪火才渐渐平息。
沈出云靠在墙壁上,“喀拉喀拉”地抽换枪匣子。
窗外突然一束长光遥遥射进屋内。沈出云连忙往后一避,便听外面的人用扩音器喊道:“沈出云,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说话!”
沈出云一愣,只觉得这声音耳熟无比。低头细细一想,他猛的抬头望向头顶,坚硬的视线仿佛透过天花板一直望到靳青河脸上。
楼上房间里,同样听到对方叫阵的靳青河亦是一怔,随即,一抹毫不掩饰的喜悦漫上他的眸底。
昆山!他居然跑来找他!
“沈出云,识相点,别以为你们几把鸟枪就能打赢你大爷的机关枪!青河是不是在你手里?你现在马上把他交出了,老子还能绕你一命,否则老子灭了你!”
沈出云恍若未闻,还在目不转睛地瞪着头顶的天花板。他可以想象得到靳青河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即将脱离虎口的欣喜期待吧!
丁昆山,你一介莽夫,凭什么得到他的爱情!
靳青河是我的!
沈出云喀嚓一声装好枪膛,旋身从身旁副官手里又夺过一把长枪。他满脸阴鸷地瞪着窗外的光束,眼底慢慢淹浸了一层血色。
没错,弄死丁昆山,靳青河就是他的了!
沈出云残忍一笑,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忧心忡忡的副官下达命令:“去,把地下室的苏维埃长袍和三架马克沁机关枪全给老子拖出来!”
副官一惊,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全部?!”那可是他们保命的武器,现在应该还不必派上用场吧!
沈出云犹如看死人似的,冷冷地乜斜了窗外树丛一眼,勾唇一笑:“对,全部,我要他死个透!”
副官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多嘴,应声去了。
另一边,一身戎装笔挺的丁太子跨腿站在一块大岩石上,拿着望远镜不住朝小洋楼张望寻觅。卫兵甲指挥着队伍将炮台搭好了,正在瞄准方向。
丁太子将望远镜往卫兵甲怀里一扔,一撩披风跳了下来,看着小洋楼的方向冷笑道:“他妈的沈出云,等老子把阿青救出来了,马上把你轰成渣!”
眼看双方人马一言不拢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