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穿越攻)民国旧事> 2不是家人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2不是家人(1 / 2)

青年在一片清幽香甜的花香中醒来。

大片大片的蓝色花朵瞬间闯进湖泽般温润的眼眸中,长势汹涌的变种蔷薇如藓类植物般铺展着,在目光所及的尽头,横空排过一道高大而宽阔的白色栅栏,切断了地平线的延伸。

青年知道,事实上,这里并没有如此空旷宽敞,但潜意识里已经明白,这个地方其实就是那个小庭院的扭曲,花道草径的线路在脑海中自觉延伸,仿佛就是记忆的一部分。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

这种梦已是不常做了。最初的几年,常常在梦中以为自己已然转醒,然而在不断重复的阻滞和无能为力后,才恍然大悟,自己还在梦中,终于心力交瘁,得以醒来。

人们都说这只是“鬼压床”,他的医生说这是由于精神恍惚压抑所致。但是青年觉得并非如此。他不愿意将自己隐忍的愧疚用科学来解释,觉得那简直就像懦弱地负债潜逃似的。

在相同的梦境中,小庭院总是以诡异的姿势空洞着,栅栏里疯狂地窜长着涂满蓝色涡纹的蔷薇。向前走五步,左转,拨开枝叶屏障,前方是一片水波粼粼的池塘。

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旁边,短短的,胖胖的小手在水中捣鼓着。

青年知道,他是在打捞那块曾经因为误会,气极怒极,一时冲动丢弃的石榴石。

找不着的,小傻瓜,你永远都找不着的。青年难过地想。

小家伙似乎对入侵者的目光忽有所觉,猛的回过头来。

——就是这个孩子。

有时候他向他撒娇,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有时候他又似乎在跟谁赌气,撅着粉嘟嘟的菱嘴气呼呼地瞪着他,示意他快点过来安慰。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红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严肃地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池塘边,小手十分慎重地放在膝盖上,嗫嚅半天不能言语。

小弟,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他想抱抱他,回应他的等待。他再也不想丢下他一个人孤独地等在医院里了。他们没有父母,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哪!

世上除了彼此,哪里还有山水可依!

然后青年突然痛苦地意识到,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梦境只是情感的误区。

晨曦微醺的日光从窗户缓缓爬上床褥的时候,青年准时睁开眼睛。他直愣愣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会,才坐起身,捂着脸搓了搓。

在他目光所及处,是一派金碧辉煌的暴发户气派,金华壁纸,水晶吊灯,英伦红木床,橄榄绿窗棂,以及被明晃晃的阳光穿透了的磨砂推窗。这间民国时期阔少的标准房间,他曾经在电影里面看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亲身经历的一天。

青年在盥洗室里洗了把脸。

在冷冰冰的椭圆明镜里,他看见自己的脸。

不,这不是他的脸。他是冷酷的长相,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而镜子里的男人,眉眼却是堪称优雅俊俏,深情内敛的。干净利落的板寸头,长鬓角,是现代军人的刚毅,一对漆黑的卧蚕眉,是个眉压眼的忧郁神情。双眼皮很深刻,两排睫毛又是扑扇子似的又密又翘,垂下眼的时候,便显出些柔情和温顺来了。

然而这双多情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淡漠安静,漫不经心。

这位原主人是个大个子,听仆人的说法,似乎还是个多情种。男旦优伶没少玩,在圈子里很吃得开,因为家里有钱,本身底子也好。到了现代就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高富帅。这位富家少爷三天前为了追求一个叫做陆冬青的教书先生,在石场上纵马扬鞭,结果从马上摔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翻进河里。

三天后他接手了这具身体。

万成县四大富商之一靳家的嫡子,父亲正值不惑之年,身体硬朗,有点商人的势利狡猾。继母不过而立,是个水做的女人。有一个弟弟,叫做靳蓝泽,长相与靳青河真正是南辕北辙,他是个漂亮媚气的小个子。

以前他叫做林清明,以后他叫做靳青河。

林清明是个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商之骄子,在经历过初时的惶惑不安后,刚刚痛失至亲的他几乎是心如死水地接受了这一灵异事实。

朝气蓬勃的早晨,窗外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靳青河穿戴整齐,下了楼。

楼下大厅里的几个人原本正说得起劲,一见到他,忽的都噤了声。

一席棕褐色马褂,身材臃肿,大爷似的靠在红色软皮沙发上吸烟斗的是靳大少爷的父亲靳浩天。身穿身穿绣着金红色牡丹花祖母绿旗袍,面容雍容雅致的年轻妇人是继母。另一侧,猫一样软骨头地歪在沙发里,低头垂眼玩弄自己的西装扣子的,是弟弟靳蓝泽。

一家子都来齐了啊。靳青河心想。可惜自己是个冒牌货,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靳青河对自己霸占别人的身体全无愧疚之情。他想也许那位真正的靳大少爷也霸占了自己的身体,彼此不过等价交换罢了。

他冷眼旁观着这个时代的步伐变化,这个家庭的琐琐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