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采办杂物也是低调行事。
魏瑾荣在魏瑾泓让出事后,就带着族人去了出事的庄子,再回来后,对魏景仲道了四字,“死无对证。”
人都死了,想让他再改了口供也是不可能了。
而这诬陷之罪,他们暂时也不可能在这风头上按到一个死人身上去。
那厢宫中又突然传了话出来,说皇帝即位这么多年风调雨顺的,没哪年留过烂糟事过年的,今年这事,也在这年过年前处理了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事必须要在今年有个定论。
而才两个月的时间,光是从采买金帛的南方到京中水路都要花费一个半月,要去查上一趟都须三月,怎能两个月的时间就有定论?
此讯一出,赖云烟隐约觉得魏瑾泓在劫难逃。
这次不仅是她有这种感觉,便是魏父也是如此。
魏母那边不知是否真知了事情的严重,得知魏瑾泓可能被处决后,她在这天清晨的暴雨中,第一次移步到了赖云烟所居的修青院。
“自你们回来后,我就没来过这了。”待赖云烟请她入座后,魏母没有移步,而是挥退了身边的婆子,朝赖云烟淡淡地道。
她脸上颊骨突起,脸色干枯,就是说话时的语气是平静的,也还是从她的神色间透出了几分灰凉之气出来。
赖云烟只是再次福腰,轻道,“请娘上座。”
“你们出外游历几年,每次逢年过节,或他生辰那日,我就过来坐坐。”魏崔氏看着赖云烟前面的那张椅子,“我没坐在这张椅子上,都是坐在你常坐的那张上,这张离花园近,天气晴时看得清那湖面的水,那水真是清得让人心静,是不是?”
赖云烟对上她的眼,脸上神色不动,嘴间也没有言语。
“你赢了,这个府全是你的了。”魏崔氏这时紧紧地闭上了眼,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让你兄长帮一把吧,魏赖是姻亲,他都袖手旁观,旁人就更会作壁上观。”
“您不该来我这……”赖云烟笑了笑,也没有再藏着掖着,“您该去找我父亲。”
他们才是熟人,她与她,从来都不是。
魏崔氏闻言身形一僵,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我这里,有一句不袖手旁观的,”赖云烟在那张透过窗子能看得清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地道,“您做过什么事,都去给老爷大公子透个底吧,若是谁拿了你的把柄要胁魏家,魏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到时候,魏府完了,是谁的,不是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你是什么意思?”魏崔氏半晌才道出了这句话。
“去吧,”看着在暴雨中不复往日平静的湖面,赖云烟温和地道,“该说的都说了,让这家子人陪你死,也在死之前心中有个数。”
她与赖游勾结这事,大太子迟早拿这个找上门来的。
“你说什么!”魏崔氏失声叫了出来,她叫得凄怆,眼泪却爬满了她的脸。
“您中了别人的计了。”赖云烟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悲凉,无话再说。
魏崔氏拼了命地尽是不容她,赖府里,那个也是不容她的,魏崔氏与他一起算计她,怕是得了他许的好处罢?拿了他不少银子罢?她得他的好处之前怎地不想想,他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是废太子的人啊,这老夫人真是太糊涂了。
而她的糊涂,上世魏瑾泓是知情的,这样一个能毁三代的糊涂母亲,他这世还是一样的保着护着,赖云烟只能感叹一声他真是个孝子。
旁的,她真是无话可说了。
废太子这次是非要魏府站在他那边不可了,魏家怎么决择,那是魏家的事了。
她是定要保全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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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震严那边接到了赖云烟母亲给她的血玉,看过她的信后,就把他的那块血玉拿了出来,合成了一块,交到了苏明芙手里。
当天早上,他把刚弄到手的路引交给了她,当城门刚刚打开那刻,苏明芙带着长子赖煦阳离开了京城,携兄妹俩之信与任家玉佩,远赴江南。
那日早上的马车内,赖煦阳抱着无声哭泣的母亲,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慰她,“无事,无事,过不了许久,爹爹就会来找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有第二更,要很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