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接近正午才回到院子,带着点烦心。
这几日日月神教与五岳各个剑派的摩擦越发严重,每天都能收到分散在各处的分堂或是铺子送来的信件,无非是与人打斗伤了多少人摔了多少东西。
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林彦从不沾手,毕竟沾到了教派间的争斗,让林彦处理怕也是会不妥帖,便直接让人送给东方不败。而到了东方教主这里,处理方式倒是简单得很。
只要对方死伤的人比这边多,那么就拨银子给你去养伤养人修补东西,但要是五岳剑派那边伤的人少,黑木崖是不会拨一个铜板,就算病死都没人眨眨眼睛,明白的告诉所有人,无用之人日月神教不会养活。
可以杀人,伤了自己本座让人给你看病,惹出的事端自有本座承担,若是没了命你的家人日月神教也会负责帮你奉养双亲养活妻子儿女。
但是,绝不能输,绝不能退,刀出就要见血,见血就要封喉。
这便是东方不败潜移默化灌输给全教上下的行为准则。
但今天出的事情有些大,华山派突袭日月神教的三家商铺,不仅毁了东西还杀了人,最关键是事出无因,只能看的出满满的恶意。这是明明白白的挑衅,而且毫不掩饰。其中是否有阴谋是否有陷害东方不败不管,也管不着,但是那些人成功了,他生气,很生气。
安生日子过久了,那帮人就忘记了他东方不败的手段,是么?
东方不败批了银子,让桑三娘和童百熊联手处理此事,然后就飞身回了院子。心情很不好,在打开门时没看到那个会朝着他笑容温柔的白衣男子,心里越发烦躁。
没人规定大白天的林彦也要在这里守着,而且林彦在朝会结束时也与他告了假,说可能有事情要晚些时候回来,他也同意了。
可,他现在不高兴,那人却不在,这便是罪过!
东方不败蹙着眉头进了屋子,拿起茶壶倒水,却发觉壶身冰冷。狠狠撂了茶壶去换衣衫,却觉得以前穿脱都算不得难的厚重正装此刻在与他为难,那些盘扣丝带怎么看都是麻烦。索性一把扯断,将衣服扔在床上,拿了架子上头的鲜红外衣穿在身上,也不拆发,蹙着眉坐在棋盘前盯着上头自己昨晚摆的残局,却久久落不下一子。
快到正午,平时这个点儿都会有个人唠唠叨叨的在自己耳边絮叨‘要吃饭了,晚上再下好不好?午饭可不能晚吃不然下午你练功之前消化不完就对身体不好了’。以前觉得烦,现在那人不在,却觉得耳边太空,空的心里都奇怪。
他有何事要处理?一个上午也没个踪影,莫非有了麻烦?
东方不败也知道自己这担心万分的没来由,这里是黑木崖,那人是林彦,教中的大总管,怎么会有事?可就是会去想,去念,会担心他出了事情,有思量着是否要去寻他,反反复复到连自己都嫌弃。
“东方。”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东方不败一惊,刚才太过出神竟是连有人近身都不晓得。背脊僵了僵,手指用了力,只听“喀拉”一声,掌心的黑玉棋子被直接攥成了粉末。东方不败感觉着掌心的滑腻,神色一暗。
东方不败转了身看着推门进来的林彦,将手背在身后把掌中的“棋子”随意洒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眉尖微蹙看着林彦,既不说话也不点头,没有一点回应。
林彦慢慢走过去,站在东方不败面前,缓缓蹲□子,身子微微前倾就伏在了东方不败的膝盖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味道,丝滑的衣衫布料中包裹的双腿纤细结实,自从上次酒醉后在东方不败的腿上枕了一晚上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方式。虽然亲吻拥抱似乎比膝枕更好,但比起前者的高难度和危险性,后者就容易实现多了。
“你怎么了?”东方不败眼神一冷,“可是受了伤?何人敢……”
“东方,让我靠一靠。”
东方不败听出了林彦声音里隐约的疲惫和低沉,但却没有虚弱。松了口气,将自己的烦乱疑问放在一旁,伸手抚上了林彦的头,轻轻揉了揉。
林彦微微抬起脑袋往东方不败的掌心蹭,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在东方不败看来这人却跟小动物一样,难得的可爱。
安静的呆了一阵子,林彦轻呼了口气,闭上眼睛,感觉着爱人对自己的安抚,分明在外人眼中那样冷清心狠,可却又比谁都来的柔软的手,那颗心也比谁都鲜活。
伸手轻轻抱住了东方不败的小腿,林彦脑子里却还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书宣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自己的子女,一封是给自己的故乡人。
那张满是弯弯曲曲英文字母的纸,林彦花了一阵子才看完。
刨除了那些客套,大部分却是林书宣的“预言”,比如林家灭门,比如令狐盈盈,比如辟邪剑谱,比如,那一曲笑傲江湖。林书宣还留了一方单子,是林家上任当家人、林书宣的父亲故去时,留予他的几间铺子几块地契,他竟是直接塞在了信封里一并送了出去!
条件,只有一个。
‘保我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