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郝堂主一声长啸后提这件冲上屋顶时,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说了声“摁!”
林彦一脚踩下去,那个砖块陷了进去,突然从屋顶上弹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丝线,每根丝线的颜色都是让人迷醉的火红,但此刻却成了最最致命的武器,将黑衣男人罩了个严严实实,挣都挣不开。
那种丝线是用极其坚韧的天蚕丝制成,刀砍不断。只是东方不败都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狼狈到用这个救命。
“他不会再挣开了吧?”林彦有些后怕,那个仍旧在挣扎的郝堂主脸上的表情太过狰狞。
“死人才不危险。”东方不败声音很淡然,甚至是淡漠。
林彦一愣,低头看,而东方不被此刻也在看他,在眼神对上的一瞬间谁都没说话。
林彦不怕死人,但这不证明,他能够这般淡然的谈论别人的生死。
林彦摇摇头:“我做不来。”
“你早晚有一天要做,江湖上,你若不杀人便有人来杀你。”东方不败的声音很轻,似乎多一点力气都没有。
林彦紧了紧手臂,转开了脸,似乎是不敢看东方不败的那双好看的眼眸:“可我还是做不来。”
东方不败也不介意,语调依然轻轻的:“那便算了,有本座在也没人敢杀你。”
林彦说不清那一瞬间的感觉,但满的似乎要溢出来的感动,却是细细密密的,溺毙了人。
东方不败看了看有了动静的门口,在他摁动机关的时候就会有长老得到动静,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人善后,而那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家伙也自然有人收了他的命去。
而那个通风报信的,怕就是原本在院子里此后的两个丫头。
东方不败蹙蹙眉头,罢了,除了吧,他惯常不喜欢背叛,当然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是不是最近的手段太过温和了?让人忘记了,他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而为了爬到这个位子不知付出多少算计,现在的他,在这江湖上足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些他没有同林彦说。
因为,没有必要。
来的长老是桑三娘,却没见向问天。其余长老有些沉迷武学有些不得东方不败信任,一般教中琐碎事物大多是他们两个在主持,先下却只来了桑三娘一个。
林彦从刚才郝堂主嘴里听到了“任教主”,而凡是涉及任我行的事情林彦都会第一个扣在向问天的脑袋上,而事实上每次也都和那人脱不得干系。
没来,并不是避嫌,而是计划既已失败就不准备再露面。
也是个心狠手毒的家伙。
桑三娘的手脚还是很麻利的,指挥手底下人将还在高声咒骂的郝堂主堵了嘴巴带出去,看了看全无损伤的林彦,又看了看表面上一派平静的东方不败,安了安心,微微点点头后退出了院子。
门合上的一瞬间,站得笔直的东方不败才颦起眉尖微微斜了斜身子坐在石凳上,林彦想去扶他却被对方推开了手。
林彦毕竟曾经活过不少年月,也大概能想清楚这个人惯常是强势的,被自己看到那般狼狈不堪的时候怕也是有些恼的。打定主意不提刚刚的事情,林彦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笑,便是当初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哄自家小娘亲时候的标准笑容:“教主可饿了?”
东方不败喘了喘气,等气息均匀了一些后看了看桌子上头少了大半的饭菜,丹凤眼看向林彦:“你让本座吃什么?”
“额……”林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难受吗?”
难受?林彦摇摇头,自己虽然吃得多但也不至于撑到。
东方不败先是怀疑地看了看他,然后似乎恍然一般的点点头:“也对,你尚是童子身。”
……
林彦被那三个字砸了个满头金花。
为了岔开话题别再讨论什么“童子身”,林彦把那一盆子水煮鱼捧出来:“这个是我做的,摸着还是热的呢。”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这卖相可是差劲的很。”
林彦声音顿了顿,这人嘴巴真坏:“教主要是嫌弃的话,我去让厨房……”
“不用。”东方不败摆摆手,慢悠悠的拿过碗,又慢悠悠的拿过筷子,开始吃饭。
虽然不好看但是味道绝对是很过瘾,东方不败打了结的眉毛渐渐舒展开,只是夹菜的动作还是慢慢的。倒不是他喜欢细嚼慢咽,只是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固执的不让人伺候,吃饭都要让人帮忙未免太过了。
林彦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突然道:“我喂你吧。”
东方不败的筷子顿了顿,眼睛看过去:“你说什么?”语含危险的味道。
“……没什么。”林彦很识相的不再提,只是在心里嘀咕,以前在医院里他也照顾过那些病人,帮人喂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也没见谁都这种“你侮辱了我的人格”的眼神看过。
真可怕。
这顿饭吃了很久,月亮都挂上了天时东方不败才撂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