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万贞儿要从床上下来。现在她是绝对不会和朱见深再有任何牵扯了,“万万,我只坐着和你说话。明天我就要回京城了,我有好多话和你说。”
朱见深伸手按着万贞儿不叫她起来,朱见深似乎察觉到万贞儿的拒绝,他忽然怒气冲冲冲对着外面咳嗽一声,按着宫中的规矩,这一声咳嗽就是皇帝叫人的意思了。雨化田垂着手出现在朱见深跟前,他低眉顺眼的垂手站着也没看皇帝和万贞儿:“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见深盯着雨化田,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皇帝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把雨化田身上的肉给刮下来。雨化田倒是沉得住气,只是垂着手耷拉着眼皮看着脚下熟悉的地毯花纹等着皇帝吩咐。万贞儿忽然赶到身上轰的一声热起来,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深宫里面处处都是规矩,在那里生活的久了,万贞儿也没觉得被人伺候着换衣裳洗澡有什么不妥当的的,但是换了个环境,真叫人无语。
尤其是皇帝来的突然,雨化田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头发虽然没彻底披散下来,可是刚才他们在床上亲昵依偎,这个时候雨化田的发髻已经松散不少,几绺头发垂下来,挡住了雨化田脸上的表情。万贞儿很无奈的裹着被子,怎么都有点被捉奸在床的赶脚啊。即便是她内心多少次的给自己催眠,你和朱见深没关系了,你是自由的和谁在一起是是你的自由。
但是这种根深蒂固的别扭感还是见缝插针的从万贞儿内心深处涌出来。她先忍不住了,万贞儿不安的动动身体,朱见深却抢在万贞儿之前发话了:“你抱着太子叫他们好生照看着。朕有话和万万说。”朱见深看着雨化田身上的中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厌恶的喷气声。算了,只要万万喜欢就随她吧。
雨化田轻轻地抱着熟睡的小鸡,稳稳当当的把他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朱见深和万贞儿,尴尬的气氛蔓延在两人之间。“万万,我好累,想躺一会。”随着雨化田关门的声音,朱见深立刻换上了一副赖皮的样子,把皇帝的架子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不管万贞儿的脸色,一下子就赖在床上。
雨化田的耳力极好,他抱着沉睡的太子殿下站在门口没动,天上一弯明月挂在半空,已经是一天最安静的时候。雨化田发现自己的听力从来没这样好过,他听见万贞儿的拒绝和一些窸窣的声响,还有皇帝拖着强调在央求什么。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梅雨季节刚过,连阴雨之后空气里还是凉飕飕的,尤其是晚上,春天的夜晚依旧寒意袭人。可是雨化田只穿着贴身的中衣竟然没觉得冷,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上了。在盖这个院子的时候,雨化田知道万贞儿喜欢安静,房间的墙壁和门窗都是特别加厚的,门窗做的严丝合缝,糊门窗的都是最绵密厚实的棉纱,一般屋子里面说话外面很难听见。
可是此时此刻,可能是自己的耳力太好了,也可能是外面太安静了,雨化田竟然把里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万万我只躺一下,今天又有几个可恶的老头子上疏说我不好。我整天在那个破院子里面干活,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错,他们还敢对我挑三拣四的。说我不该贪恋江南的景色南巡。我这点自由都没有么?”
就是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雨化田暗暗咬牙,从朱见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一贯会用这种语气缠着万贞儿,叫她心软。早知是这个结果,就该在皇帝当初被亲叔叔废黜了太子之位,扔到宫外的时候,他就该带着万贞儿远走高飞管他的死活呢。结果万贞儿对朱见深动了怜悯之心,成了现在的样子。现在朱见深还要用这一手么?
万贞儿低声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太低,雨化田没听清,可是她的语气不再那么坚决。雨化田的心猛地悬起来。皇帝的语气变得高兴一点,朱见深欢快的语气伴随脱掉外衣的窸窣声,雨化田觉得嘴里有点酸酸的,接着有点发苦。伴随着吧嗒一声,是靴子被仍在床前地毯上的声音。
“雨化田这个奴婢怎么还不来?”朱见深的抱怨从里面传来,雨化田才惊觉自己还抱着朱祐极呢。“万万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我们才是正经的夫妻。那个雨化田不过是个奴婢,他能伺候你高兴是他的福气。你放心雨化田那个奴婢很有眼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没眼色的再闯进来。”朱见深无赖的在说服万贞儿什么。
门外人影一闪,雨化田已经抱着朱祐极到了几丈之外了,雨化田平稳的抱着朱祐极,脚下点了几下,整个人就到了客房前。张敏虽然和雨化田也算是在宫中共事多年的,却没想到雨化田的功夫竟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雨化田面无表情一伸手把朱祐极放在他怀里,没等着张敏说话,雨化田一阵风似得又走远了。
推开卧室的门 ,雨化田的心揪起来,他担心会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和别人在自己的床上颠鸾倒凤。但是屋子里面一切如初,他想象的情景一个也没发。断断续续额说话声从里面传来,听见外面有人走动:“雨化田你去拿茶来。”
雨化田一转身从桌子上的茶壶里面倒了两杯茶,他稍微的平静下呼吸,拿着茶盘端着进去。幔帐里面,朱见深靠在床头和万贞儿坐在床尾,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