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琳和敏萱的一段对话使得宫女的名声瞬间被怀疑了。彤琳低头那茶杯碰了碰嘴唇,又拿起帕子擦掉嘴唇上的水渍,心里头冷笑,嗤,宫女都是康熙一个人的,她们名声脏头了也是让康熙多了几顶绿帽子。张氏不是一心要进宫吗?没了名声的张氏可不就要举步维艰?看看其他宫女敢不敢跟张氏多说一句话?敢不敢跟张氏亲近?
高高坐在上首的康熙目光打量着八福晋,他也不得不承认,八福晋智谋不凡,可惜太过不贤,不是个当皇后的料子。康熙打算开口灭灭八福晋的风头,不经意一侧身就看到风铃拧得死紧的帕子,他问了句:“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风铃猛然惊醒,她缓缓俯身在康熙耳边说道:“奴才只是突然想起了郑氏。”
“哪个郑氏?”康熙刚刚问完,自个儿就反应了过来,是那个曾经的常在郑氏,给太子生了女儿的郑氏!康熙拳头捏得死紧,宫里头的女人怎敢对他不贞?宫里头除了寿康宫和毓庆宫的女人都归他所有,怎敢跟别的男子亲近?
康熙这下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辩驳八福晋的话。辩驳她的话,岂不就是打他的脸面?康熙看着座下诸人,开口道:“日后宫女入宫的检验要更严苛些才好,别乱了朕的后宫。”
“皇阿玛所言甚是,”十阿哥最不怕皇阿玛的冷脸,此刻第一个开口道,“儿子也觉得不能让不清不白的宫女随意进了皇阿玛的后宫,免得让人不知不觉得了什么病症。”
“十弟,你!”太子愤恨地指着十阿哥,却没办法把话说全,难道他要开口说自己没病?本来已经快被皇阿玛抹平的事端,太子怎样也开不了口。
“十弟这样说可不对,”声音出自彤琳的口中,众人不大明白为何十阿哥明明在替她说话,而八福晋为何却要反驳他。只听八福晋继续说道:“咱得把话说个明白,现下不就是因为张氏才说了这个话题吗?别的宫女如何我不管,可十弟不能说张氏。张氏怎么说也是我家爷的女人,八爷干干净净的,若是张氏只伺候了他一个,张氏即便不清白了也还是干净的。十弟别说什么病症不病症的,张氏虽说破了身子,到底没得病,日后也不会得病,听懂了吗?”
“八嫂教训的是!八嫂教训的是!”十阿哥十分受教地起身,对着八福晋作揖行礼才转过身来,他抬头抱拳对着康熙说道,“皇阿玛,儿子刚刚口不择言说错话了。”
大殿里响起不太响亮的几声笑声,八贝勒看向彤琳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谊,他轻轻开口道:“你啊,这张嘴真能把死人说活咯。这张氏一辈子就毁了,你开心了吧?”
“哼,”彤琳得意地一抬下巴,“张氏既然胆敢算计人心、想要进了我的府里,我难道会让她全须全尾地进来?她就顶着个破败的名声入府吧。敏萱是我看重的人,张氏就当给她练手,日后你府上也不会一个人都不进,难道次次都要我顶着?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敏萱连忙表着决心,“主子福晋只管放心,若是活人不听话,把她变成死人也就是了,贝勒府里您最大,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八贝勒一乐,“我的好福晋,你调、教人的本事真高,敏萱伺候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会恭维人。”
“我说的也不是恭维话,”敏萱说这话的时候略低着头,压根儿不敢看主子福晋的男人一眼,“我是真心诚意地服了。”
康熙重新体会到了宗室宴上的糟心,他没什么心情跟宗亲们喝酒,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就第一个离席,其余人等恭送皇上离去,也就三五成群地往外走去。
玛尔珲快走了几步赶到了彤琳的身边儿,他怒瞪了八贝勒一眼,“你做的好事还有脸让我家妞妞儿给你收拾烂摊子?”
彤琳开心地依偎在玛尔珲身边,“舅舅,我应对的好不好?”
“你就知道替你家爷儿们遮掩,”玛尔珲无奈地摸了摸彤琳的小两把子头,“行了,我不说你家八爷。二姐儿出嫁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最遗憾的就是你没能亲自给她送嫁。你添妆也太厚了一些,手里的银钱够不够使唤?”
“不就是给了我表妹一处院子,哪里算得上厚?我手里有的是钱,八爷的俸禄都是我管着呢。”
玛尔珲又低头看了看弘旺和宝音,“妞妞儿的两个孩子养得好,日后总带他们来我府上玩儿玩儿。华玘也快到了议亲的时候了,真不知晓日后万岁爷会指哪家的姑娘过来。好了,天晚了,你身子又重,赶紧上马车回府吧。”
在秀女复选之前是一年一度小选,张氏低着头进了验身的房间,本来是已经递过银子的,可验身嬷嬷还是粗鲁地扒开她的双腿,捅进了她的身体内。张氏敏锐地感觉到刺痛,她抬眼狠狠瞪向验身嬷嬷。验身嬷嬷咧开了嘴角露出满嘴的黄牙,将沾了血迹的手指抬起来故意在张氏的眼前晃了晃。张氏起身大叫:“你毁了我!”
验身嬷嬷拿起帕子擦干净手指,冷冷开口道:“我儿子死在了存放鸟枪的库房里,你阿玛只给了我家三两银子买棺材。呸!我一辈子腌臜没机会服侍贵人主子,可我使了一辈子积攒的银子换了今日验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