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琳跟八阿哥分开这么久好容易见了一面儿,又没机会说太多话,很快就又要分开了。
八阿哥看着晚膳的时辰快到了便跟宜妃告辞,他每日里午间都会陪着惠妃娘娘用晚膳,今日自然也不能破功,八阿哥只得再次深深地看了彤琳一眼之后去了钟粹宫。
彤琳的午膳是在延禧宫用的,她心思不属,却依然乖巧地依偎在宜妃身边,对面坐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几个人静静地吃饭。便是嘴里头慢慢地咀嚼,彤琳心里头还是惦记着八阿哥此刻在做着什么。
八阿哥到了钟粹宫,陪着惠妃用膳之后,惠妃拉着他的手打趣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八阿哥面色有些不虞地回道:“刚刚九弟硬拉着我去了延禧宫,一开始都不说是为了什么事儿,我去了才知道原来是郭络罗格格被宜妃娘娘宣进了宫。早知道她在,我就不过去了。”
惠妃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却严肃地对他告诫道:“这是什么话?郭络罗格格是你未来的嫡妻,你们必定要荣辱与共。虽然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那个姑娘,可到底是万岁爷赐给你的,你可别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万岁爷赐下来的自然是好的。”
八阿哥绷着面皮不答腔,惠妃看着就知道他心里头正憋着气呢。
惠妃略带着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虽说郭络罗格格出身是有些不足,可到底也是在安王府长大的,想来脾气规矩都差不了。你就这么不乐意不成?千万记得出了这个门就把心思藏好,别让小人在你皇阿玛跟前儿说你的不是。还是那句话,万岁爷赏给你的就只能是好的,你得欢欢喜喜地接着才行。”
八阿哥只能勉强着开口:“惠妃娘娘对我好,这我都知道,我也只能在您面前抱怨几句。郭络罗格格倒是没什么不好,可是九弟就太不像样子了。他今日开口闭口都是我未来福晋模样好,还问我是不是得了个绝色的福晋就能厌了身边儿伺候的敏萱了,还非得让我把敏萱给了他。真是岂有此理,哪有弟弟开口问哥哥要丫头的。”
惠妃轻轻抿了抿嘴角,温和地问了句,“那你怎么想的?你以前只跟着你大哥一处学骑射,如今你大哥领了差事有些忙便顾不上你了。我知道你平日里跟九阿哥、十阿哥玩儿的还不错。你是要把敏萱给了九阿哥?”
“当然不行,”八阿哥略略提高了音量,“敏萱伺候我这么多年,我是不会寒了她的心的。”
惠妃听罢也点了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不管敏萱是好也罢、歹也罢,总是你身边儿的人,平白无故就给了旁人,岂不是要让人以为你懦弱好欺?你跟九阿哥一处玩儿也就是了,他的脾气性子不怎么好,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八阿哥郑重地答应道:“惠妃娘娘放心,我也只是下午骑射的时候能跟九阿哥见一面,九阿哥缠着我比骑射我总不好拒绝。我是知道他是个不上进的,万不会同他一般。我还想让皇阿玛多夸赞我几句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惠妃就打发八阿哥去给卫贵人请安,她却派人将敏萱召了过来。
惠妃看着敏萱越发的妍姿艳质、便是跪拜的姿势也塌腰翘臀看着撩人心弦,怪不得八阿哥将她挂在了心里头,惠妃心下不怎么欢喜,可语气却带着和善,她说道,“你起来吧,今日八阿哥跟我说,九阿哥对你挺有些意思。你也不必担心,八阿哥也说了,他不想让兄弟们以为他性子和软好欺负,如何也不会把你给出去。只是这到底容易得罪人,特别九阿哥就是那么个霸王性格。我就说,不妨让八阿哥收用了你,届时便是九阿哥心里头不痛快也不会再盯着你不放。八阿哥也同意了。”
敏萱刹那间粉面含春,再次跪拜谢恩道:“多谢惠妃娘娘成全。奴才必定尽心伺候八阿哥。”
这次惠妃却没立时就让她起身,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这人也有意思。上次让你伺候八阿哥,你一时害羞、一时拒绝,这次我说了将你给了八阿哥,你倒是急忙忙就应了。反倒叫我迷茫了,你究竟是乐意伺候八阿哥,还是不乐意呢?”
敏萱略带羞意地开口:“哪里轮到奴才乐意不乐意。主子吩咐奴才如何,奴才只会按照主子交待的行事。主子这般抬举奴才,奴才只能粉身碎骨以报主子的恩德。”
惠妃将茶杯放倒一边儿,这才让她起了身,说道:“这么看来,你还是愿意帮着我照看八阿哥,是吗?”
敏萱连忙应道:“主子说什么,奴才就做什么。主子看得起奴才,奴才也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惠妃靠在了迎枕上,吩咐心腹女官张姑姑,“缤露,将我那套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的头面儿拿出来给敏萱吧。”
张姑姑缤露应声而去,惠妃又对着羞红了脸蛋的敏萱说道:“虽说汉人的妾室是不许着红的,可到底咱们皇家没那么多规矩,且这是我赏给你的,你只管用着就是。日日好好孝敬八福晋是正理。”
“奴才遵命。”
等到看着敏萱双手捧着一个黑漆匣子出了钟粹宫的主殿,张姑姑才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