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布接收到我的指示,转身走出去没几分钟,又一个人独自回……喔不,变成两个人了,有一个缀在后面被堆积的废弃物遮挡住,一开始我没看见,但很快的,一张有些隐约印象的脸和佝偻的身形带着如履薄冰的谨慎,继阿布那张彻底黑了个彻底的脸后出现在我眼前。
这货是谁?
皱著眉想了一会,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沿着那一丝丝隐约存在的熟悉感找到任何关于对方的记忆后,我很干脆地将脑袋一歪,直接把询问的视线挪向一旁的阿布。
「大爸跟小爹呢?」
「才出去就被这货缠上,连人都没找著。」话说完后顿了几秒,阿布又张口吐出"副队"两个字。
熟悉的称呼如同光明灯般点亮了我那总找不著正确开启方式的记忆,一个思维模式贱到不行,为人处事又处处让人倍感嫌恶的家伙。
只不过那货在我记忆里是个肉颇多,看起来相当圆润的家伙,跟眼前这名一副受虐儿童加上饥荒难民模样的人,会是他?……嘛,这货就算不是那叫法堤的家伙,也肯定和他有个点什么关系。
瞇起眼仔仔细细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之后,我突然觉得心满意足了。
反正只要看到和那人有关的人过得不好就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较真的?
然而当那人开口从嘴里吐出第一个字后,原本只是稍稍满足的心情迅速变成满溢的幸福感。
「那啥……副……副队……」
不熟悉的容貌与体型,熟悉的童稚嗓音,过去的既定印象迅速趋使脑细胞在心里默默将眼前的人如同充气气球般吹圆了好些,这下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全都对上了号。
接着,我下意识说了一句让他当场刷白了那张由于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干枯的脸的话。
「诶?我怎么记得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说过要让我好看的?还是我记错了?」
话说出口后不单是我愣住,就连阿布跟刚放下手里的东西靠过来的阿布也都愣住,当然身为当事人的法堤反应更是直接。
只见他像是被看破了心思的孩子,乍惊乍怒的神色迅速从脸上闪过,接着迅速收敛换上惶恐的诚恳—若是我没发现他刻意不断相互拧绞的双手实际上,总会不时出现的隐讳国骂手式,搞不好我还真会相信他或许当真是被生活敲醒了脑袋,而那乍然出现的惊怒也可能被我判定为曾经的想法居然被人看破的恼怒。
「我……我没有!我那时……我只是……」法堤状似慌张地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接着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哆哆嗦嗦的又低下头,摆出一副被迫害的模样往后缩了缩。「我……对不起……」
靠,这一副"我很无辜我很可怜"的小白莲模样是做给谁看?还是他已经準备好了,就只等着来坑我一把?
本能的侧身往他后方看了一眼,接着挑眉。
草草整理过的通道有些凌乱,唯一的出入口因为角度的关系相当阴暗,可我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他人的气息。
只是虽然灵敏的五感回馈给我的讯息是他或许是真的跟表现出来的模样一至,不过对于记忆里没给自己留下多少好印象的人来说,那只代表着"现在",不代表未来。
更或者,是过去。
「不过就是问一句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压根没想过要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我嗤了一声将他的责任归属推了出去。「阿布,你带回的人你处理,我去找小爹跟大爸。」
说完,我无视掉法堤因为我的话而再也无法掩饰的惊愕,略带不耐却又坚定而礼貌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抬脚打算到外面找人。
只不过才刚踩出第一步,我顿了顿回过头一把抓住仍杵在原地当柱子的冬琅,当著法堤的面用行动宣示主权。
虽然这么做有点小家子气,可谁让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有备无患什么的,总该是要有点危机意识。
「啊,差点忘了你,得看牢了免得被人撬去。」扯著人往外走的同时,在经过法堤身边时我状甚不经意的咕哝了一句,自然捕捉到他那瞬间刷白的脸色。
麻蛋,果然是有所图谋!这次的目标居然还是我的人!孰可忍孰不可忍!这家伙果断不能留!
越想越气的我虽然脚下没停,可一步踩得比一步重,最后几乎是用跺的一路跺了出去。
汹湧的怒意在刚跨出狭窄通道的瞬间便被我仔仔细细的掩藏好,毕竟法堤会出现在这里的可能只有两种。
一是他自己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这里,但事实上我相信以他的个性这机率绝对不高;二是他一路上不断勾搭人,被勾搭的也不太愿意白养一个没啥贡献只出嘴巴的家伙,导致他变成现在这副落魄模样。
所以无论他是否有对跟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同伴说过我的事情,该掩饰好的就得眼是好,省的因为一个小小疏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跨出通道的那一秒,我以最快的速度扫了大厅一眼,然后忍不住冷笑。
看看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