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体温和气味让我下意识把脑袋往上挪了几公分,非常自然的将下巴尖戳在胸膛的主人为了配合我的动作,刻意微微侧倾裸露出的颈窝处,顺势还蹭了几下才满意的不再挪窝。
至於本来要看的那个女人……
偏过头朝女人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对于已然成为一场"出卖身体与自食其力哪种才被世俗接纳辩论会"的场面没半分好感的我,注意力很自然地在兜了一圈没找到能够引起兴趣的事来分心后,又滴溜溜转回现在正抱着我,任凭我掛在身上探头探脑的冬琅身上。
「刚才那个是什么?」有些坏心眼的将嘴巴凑到他耳边用仅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音量询问,我一面朝着视线里因为我的动作而露出嫉妒眼神的男女们投以挑衅的目光,同时心里面为了那些接受到,如同针刺的视线而莫名其妙的乐呵著。
啧啧,无论是哪个年代,只要看上去有点资本的都很抢手啊……就是不知道等他们发现其实冬琅看似面瘫,实际上在"某方面"有暴力倾向;看似有肩膀却每每在遇上自以为的责任时又变得优柔寡断,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跟见了蜜糖的蚂蚁一般恨不能黏上去。
唔,如果日子实在是和平到太无聊,后面那一点由于发生机率太低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过现在的话……呵呵。
我的问题似乎让冬琅噎了一下,这点从他骤然绷紧的肌肉以及瞬间中断的呼吸就能得到应证。
就在我由于冬琅迟迟没有回覆,而开始脑补那东西可能隐藏着类似机密文件或者是某种更加不可告人的消息,才导致他犹豫了这么长段时间还没办法做出决定,甚至连那个所谓的机密也在我脑补出的故事里变成引发这次世界灾难的元凶之类的时候,才隐约听见两个因为咬字不清而有些模糊的字眼。
尊非?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从没听过的词汇让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臂一撑,整个人就用一种腰部被牢牢固定住,上半身却往后仰以便和冬琅对视的姿势朝着他挑了挑眉。
这回,答案倒是给的干脆。
「军徽。」松开环绕在我腰间的手臂,他一脸轻松的笑了笑。「那个落腮胡男人是新政府的军政委员,带着这群有后台的年轻人在附近进行可食用植物的辨识教学,无意间闯进营地里,又同时从阿布口中得知曾经是军人身分,就以寻求帮助的名义留下来……」
「嗤!別把我当孩子耍。」再次翻了个白眼,我侧身闪过冬琅打算缠上来的咸猪手,一脸嫌恶的耸耸鼻子。「直接把话挑明说不就得了?那家伙打算把你跟阿布拐带回他所在的聚居地,顺带用"身为军人就该为民服务"的理由a走那些物资呗,又不是没看过这种幼稚园等级的手段。」
「我没要去,答应他的是阿布。」刚被甩开的手又缠了上来,不过这次是中规中矩的搭在肩膀上,同时还微微施力将我往人群最外围推。「刚才阿布将那男人给他的两枚新政府军徽拿了一个给我,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还回去了。」
「嗯哼?」顺着他推的力道往前走,我挑挑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怀疑的轻哼,然后敏锐地捕捉到从四周传递来的视线。
照道理来说那群人正在努力将两名几乎要打起来的女人劝开,一个没有利害关系的小角色要退场绝对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由于推著我往前走的人是从一开始就被划进关注名单内的冬琅,反倒成了极为显眼的移动标靶。
那些探头张望的人们甚至没想着要稍微遮掩一下,仿佛我身后的人早就是他们的囊中物!
敏锐的感官陡然接收到那么多令人不越的窥视,长时间待在冬琅身边而逐渐消失的暴躁情绪如同脱了闸的野兽,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反应过来,摩拳擦掌地準备将积累已久压力全数释放,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将我的理智瞬间挤到角落,只余下最后一丝清明。
这种接近狂躁,却又仍维持冷静的姿态等待机会的感觉相当奇妙,眼前的一切色彩迅速褪去,变成老旧电视机里的单调黑白画面;草叶枝梢摩擦时的窸窣声、动物呼吸时的吸吐声、心脏奋力脉动时的砰咚声,甚至连血液在血管里飞速流窜的声响都被特化的感官无限放大。
缓慢但坚定地推开挡在面前,在我眼中的世界里唯一具有色彩的冬琅,我闭上眼仔细的、认真地感受周遭每一个活着的个体受到情绪影响不断改变著自身呼吸与心跳的节奏,从中筛选出最适合的攻击目标。
听,左手边数来第七个人的心跳和呼吸突然增快了几拍,前方顺时针署第三个人正不断用脚尖拨弄著地上的草尖;后方逆时针第十一人弄掉了手里的东西,落在泥土地上砸出细微的闷响,连带站在他,或者她的附近几个人都跟著紧张起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在那一区特別明显。
原本刺耳尖锐的争执声消失无踪,我没傻到以为他们消停的原因是由于有了共识—有哪种争执连个结论都还没有出来,就能够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自动和解?连三岁娃都知道不可能。
「呵……真是奇怪,你们不是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