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桥虽不觉得自尊便是一切,况且自从她爬上容绍的床时,便早已把自尊丢到脚下,任人践踏了。但在宁南珅面前,她还是想骄傲一把。毕竟这个男人,在她年轻的时光里,曾令她茶不思饭不想,疯狂爱慕过。
女人终究是这样,对心中思慕却从未得到的男人,有股缱绻又别扭的情感,既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又希望在他面前显得不那么卑微。
她浑不在意地一笑,“娱乐圈本就是一团浑水,他享用我的身体,我依靠他的知名度,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
宁南珅将一把苏桥抵在墙上,他很清楚,这些话,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但是听在耳边终是刺耳。他看了她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别再涉足这个圈子,不适合你。”
“我不漂亮?还是我身材不够好?”苏桥用力推开他,“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会靠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以为容绍真的会帮你?你无怨无悔跟在他身边两年,他会不明白你的用意?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一个明星,想扶持另一个人上位,是不难,但是一旦你上位,他就要为你今后的一切做后盾,包括你的绯闻,负面消息,从此以后骑虎难下。他很精明,怎么会在风头正劲的时候甘心当你的垫板?”
苏桥太讨厌他洞悉一切的眼光,和无所不能的手段,他知道得太清楚,让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是赤/裸裸的一个傻逼。
她不断地重复问自己,一个在心底盘旋了许久的问题: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拥有如此庞大的公司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一把?
两人正僵持,门便被人敲响,接着另一个苏桥不愿见到的人出现了,而且,此人,是苏桥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永黑名单。
她端着一杯颜色新鲜的芒汁,一脸无害温和的笑容,“没打搅二位叙旧吧?”
宁南珅收起锋利的目光,脸色顿时也柔和下来,“没有,你怎么突然来了?”
“听说今天桥桥要到公司来,我就立马赶来了,多年未见,桥桥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楚楚动人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叫关绮云,从苏桥十五岁时,第一次见宁南珅领她回家,便由衷地生理性厌恶,小时候的三观不成形,所以任何感情都容易偏激,包括对某人的一往情深,以及因这个一往情深,而衍生出来的对某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直到现在,苏桥对宁南珅的执着,已经不再癫狂,对关绮云的排斥,还是沉淀成了改不掉的习惯,眼睛一触到她的身影,便不自觉地调转。
关绮云把芒汁放在桌子上,来回地看了两眼别扭的两人,“你们怎么了?吵架了?”说我后拉着脸对宁南珅道:“你肯定骂桥桥了吧?桥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真是的。”
苏桥对她这种人前无辜小白莲人后恶毒女后妈的品种十分厌烦,于是转身出了门,宁南珅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然后将一张名片放到她手里。
“还是那句话,别闹了,回家,有什么麻烦,来找我。”
苏桥呵呵一笑,接过来后便出了门,还十分客气地对二人道了句:“谢谢款待。”
她脑子发热,完全忘了来这里的目的,等电梯都没了耐性,于是转身一路爬楼走到了楼下。且豪气干云地把名片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但没走两步,便难过得想哭。
她为什么要对宁南珅如此刻薄……其实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没有恨么?怎么可能?他这三年来对她不管不顾,放任自流,根本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他越是这样,她心里盘旋的不甘就越猖獗。就越想靠自己真正成功给他看。
可是……
苏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垃圾桶,犹豫了半晌还是小跑回去,一点一点翻起来。
“苏桥,苏小姐,对么?”
她没有理会,继续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中抽出了名片。她不由得笑起来,然后收到口袋里,一抬头便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是个男人,还是个邋遢的男人。
他一头散乱的栗色头发,四面八方地架在头皮上,刘海七零八乱地遮住了半张脸。一身素白T恤,泛白的牛仔裤加阿迪的板鞋,像一个世界观崩溃了的文艺青年。他手里还拿着一打厚重的a4纸,一动不动站着。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个简约精致的白金戒指。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
男人见苏桥注意到自己了,才稍稍抬起了头,墨黑色的眸子从茂密的刘海中露出来。
“我打搅你了?不好意思。”
苏桥把名片收拾好,翻垃圾的时候还不觉得丢人,突然察觉有人围观后,才隐约晓得不太雅观。“……是你在喊我?”
男人指了指垃圾箱,“对,我刚刚没注意你在忙,嗯……拾荒挺好的,是一种特殊的生活品味,请无视我。”
苏桥抽了抽眉头,看他这种认真的模样,与其相信他是在安慰她,